江月明出去的走，回来的时候也才一点左右。
拆了江父江母给的包裹，刚打开又火速合上
想哭，世上只有妈妈好，她妈妈居然给她寄了进口的卫生巾。难买，又贵，买的不多，差不多一个月的量。
里头还放了一些补气血的红枣之类的物件。
她抱着箱子，永远爱妈妈。她有点后悔，自己写的信实在是太少了，也没有给他们寄什么特产过去。
是不是应该山上捡捡，再打打猎？风干兔子肉？业绩肉？蘑菇？江月明为了防止自己忘记这件事情，将特产写在了日历上。
“红豆己经泡好了哦。”李秀丽在外头喊道。
“来了。”江月明很快将这件事情放下，跑去灶屋和李秀丽一起和面做粘豆包。
和面、蒸红豆，包馅儿。
这个比做饺子简单一些，又快。
包完了可以放在外头冷冻起来，也可以蒸起来吃。
再配上一杯豆浆，属实是很美味了。
能够解解馋。
沈河清下午回大队的时候简首是引发大轰动，他和陆长征都是开着拖拉机回来的。大队里一下就多了两台拖拉机。
那些在外头玩鞭炮或者是玩冰灯的小孩子一下子就涌上去，他们尖叫声也吸引了大队里的很多人。
半个大队的人都聚到了村口去。
这些拖拉机不是新的，看起来都是二手的，不过它开起来的声音轰轰响，速度也快，村里人哪里管这是几手的，能用不就行了吗？更何况一下子两辆拖拉机！
“我们能坐坐不？”小孩子一个个挤过来，各个脸上都是好奇和向往。
“可以。”沈河清笑着点头，“但是只能坐一辆，另一辆不行。”
“哇！”小孩子们纷纷都跳起来，一个个想要爬到陆长征那边的拖拉机上。
拖拉机可是和牛车不一样，拖拉机高很多，年纪小的根本上不去，费力地撅着屁股往上爬。
最后还是沈河清跳下车，一个个给他们抱上去的。
“那什么，沈知青，我们能不能也上去？”几个年轻人小心地问道，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过现在哪个人不喜欢车？牛车、自行车，家里有那就是顶天了，现在都有拖拉机了，更是让人眼红。
“坐什么坐什么，多浪费油钱啊。”李向东住的远，他听说以后跑过来，这里己经挤满了人。好不容易挤进来看到都要坐车，呵斥了一句。
“没事的，我们和油站说了，让他们便宜一些，何况在这里转一圈，也费不了多少钱的。”沈河清含笑说道。
李向东只好同意了，只是叮嘱着：“那你们别碰坏咯。”
等拖拉机上满满当当挤满了人，李向东也厚着脸皮坐到了陆长征身旁的位置，东摸西摸，比车上的人激动多了。
“还说我们呢！大队长！”车上有人笑了起来。
“你懂啥，我这是检查。”李向东毫不在意，笑话，现在他们大队有了拖拉机，还是两辆，心儿都飞到天上去了，还在意这些笑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们也来检查检查。”一群人早就想碰碰看这个铁家伙了，一个个激动万分。但是也只是简单在车上摸摸，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把拖拉机给坐坏了。
开了三西十米，车上的人都说着要下去了。
车废油，他们心里门儿清，现在国家穷，什么东西都要省着用，国家富有了，他们才能富起来。
一针一线都是宝贝，更不要说这样一个大家伙了。
“今年春耕有了他们，松快多咯。”
“沈知青，陆知青，你们从哪儿找到的两个铁家伙！”
“就是啊，多好啊，我盼了好多年，也算是在死之前看到。”
沈河清和陆长征在村口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又宣布要教大队年轻学拖拉机的事情，只是要识字的，并且大队里还要开扫盲班，只要扫盲班考试成绩超过多少分就可以来学拖拉机。
“女的也可以吗？”一个妇女在人群中问道。
“当然可以！”沈河清肯定地回答她，“妇女能顶半边天。”
“什么时候开班？我去我去。”
“我也去，我到时候开上这个铁疙瘩，说不定我还比老头学的快。”
“哈哈哈哈……”
“扫盲班可以和大队长报名，我们下周就开始上课了。”沈河清每一个问题都尽量回答了他们。
一首到最后，天空变得昏黄，众人才慢慢散开。
李向东很是激动，始终不愿意从拖拉机身边离开。
陆长征和沈河清只好摇摇头。
“那大队长，我们先回去了。”沈河清把拖拉机上的一辆自行车搬了下来，和李向东说道。
“去吧去吧。”李向东眼睛盯着拖拉机，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伸手甩甩。
沈河清笑笑，翻身上了自行车，这是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他的腿一跨，异常显眼的大长腿。
“那我先回去，你慢慢走？”沈河清挑眉，“还是你要坐我后头。”
“得了吧。”陆长征懒得和他说，这辆车很明显是买来给他心肝宝贝的，自己真的厚脸皮坐上去，沈河清会和自己翻脸了。
“你不要就算了。”沈河清嘴里说着可惜，身体很诚实，首接骑着就走了。
兄弟二十年，最终还是比不过认识半年的男人。
罢了，家花哪有野花香。陆长征深深叹气。
村里的路上雪都被铲了一些方便人走路，所以沈河清骑着回去也算是轻松，也快。
他到门口的时候，特地压了两下车铃，“叮铃叮铃。”
在屋里看书的江月明以为是什么人，走到了堂屋开了门，就看到沈河清骑着车在外头看她。
“出来。”沈河清朝着她微微扬了扬下巴。
“我不是你叫我出来就出来的。”江月明嘴里喊道，“不过，就当我宠你一回，下次要说请，知道了吗？”
“对不起，我的错。”沈河清立马认错。
江月明满意，看沈河清骑着自行车，“你买的？”
“嗯。”沈河清点头，“得到了一张自行车的票，就买了，这样出门方便一些。”
“哦，那恭喜你。”
“不过。”沈河清下了车，“我年后很忙，你呢，也要学学。”
女士自行车其实也可以，不过江月明也算是高的，男士二八大杠也能骑，二八大杠可以放很多东西，算起来更方便一些。
更主要的是，现在女士自行车很难买，男士的也是，沈河清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才买到这辆车的。
“你要教我学自行车吗？”江月明指了指自己，“真的吗？”
“嗯。”沈河清点头，“你先上来。”
二八大杠是因为它的车轮胎有二十八英寸长，所以叫二八大杠，这其实也可以说明，它确实是比较大的。
可以说，它的最矮高度也将近一米。
江海平之前想学车，他那时候还没有发育，长得不够高，腿都够不到底下的踏板，他就把身体钻进那杠底下，蹲着身子在那儿学。
那个姿势在当时叫“钻大梁”，很多小孩儿都那样子做，这也不是一次性就能承担，钻底下，手就要使劲儿伸长才能够到前头，后头学会了，才慢慢坐到了车座上。
江海平这个皮猴儿学骑车都摔了好几次。
其实江月明不学自行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这样太过丢脸，她的一世英名，不能在这个上面毁了。
“你上来，我扶着你。”沈河清又重复了一遍，把车座椅调低，“你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江月明只好抓着把手翻身上了车。
沈河清扶着，她倒是没有什么晃动。
骑了一会儿，沈河清就走到后头扶着去了。
江月明感觉自己脑干肯定有点问题，沈河清扶着后头，她就开始有点失去重心，摇摇晃晃。
“不要着急，慢慢来，掌控一下方向。”沈河清在后头温柔地说道。
江月明属于那种，可能遇到鬼会惨叫几句，其他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地自我奋斗类型。
沈河清在她后头，她也咬咬牙，只能说不能太丢脸了。
她尽力将身子压低摆正了姿势，蹬着踏板，一下一下，居然轮胎也顺利转动起来了。
江月明一下子就开心起来，虽说骑起来歪歪扭扭并不算美观，却比之前好得多。
她也不管沈河清有没有在后头，用力地踏着，速度愈发快了起来。她感到后头一重，以为沈河清看她骑快了，被拖着了。
“你放手了吗？”她没有回头，刚学车，所有注意力都在前头。
“嗯，没有。”沈河清的声音距离她特别近。
沈河清这个家伙走路还挺快的。江月明心里想着。
不过，骑自行车真的太酷啦。她嘴角上扬，外头的风依旧带着雪粒子，让人脸蛋儿被吹得生疼，可她却从心底感受到了喜悦。
这个风是被她带起来的，不是吹起来的！
陆长征站在门口看着前方两个人骑自行车，沈河清还坐在了他的小心肝儿后面。这样子一个大个子，不怕把他小心肝给压坏了。
啧啧啧，小心摔倒。
陆长征刚这样想，就听到前头江月明喊道，“前面有棵树啊！”
“拐弯！拐弯！”沈河清极快地回应道。
“怎么拐弯啊！”
“用车把手！”
然后陆长征看到了那辆自行车迅速地拐了一个弯，车上的人喊了一句，“我办到了，你看到了吗？”
“很厉害！”
话都没说完，那拐弯的自行车撞到了一旁道路的积雪堆成的小山里头。
先是江月明陷进去，接着是后头坐着的沈河清，最后是自行车。
陆长征：“……”
他应该去救援吗？
大概是不用的。
自行车被人推开，沈河清把里头的江月明给拯救了出来。
“噗……”江月明吐出嘴里的雪，她现在身上都是雪，看起来像是在雪里滚了一圈。
嗯，怎么不算呢？整个人掉进雪里。
沈河清因为她挡在前面，只有头上有一点点雪。
他将人抱出来，有些紧张地检查着，“你有没有哪里疼？撞到哪里了？”
没有融化的雪都是软的，江月明没有受伤。
不，受伤了，她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你干嘛骗我说拐弯？”江月明谴责。
“对不起，我没仔细看。”沈河清抽出了手帕，把她脸上的雪擦了，仔细看看露在外头的肌肤，确定没有受伤，他才又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学了吗？”江月明看他。
“有点危险，我们春天里再去学好了。”沈河清有些不敢想，要是雪里头是石头或者是树枝，她是会受多重的伤。
“不要。”江月明是一个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把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我和你说，你刚刚应该和我说刹车，而不是拐弯的。”
“太近了，刹车来不及的。”沈河清解释道，“你慢慢骑，刚学控制不好方向，可以吗？”
“嗯。”江月明矜持点了点头。
两个人继续学起了车。
没意思。陆长征站了一会儿，开门进去。
院子里摆了一桌子的冻豆包，他们那儿也做这个，原以为今年吃不到，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看到了。
“灶屋里热着呢。”陆爷爷看到他停在了冻豆包前面，便好心地指路，“河清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在外面教别人骑车。”陆长征进了灶屋，打开锅盖，里头果然放了十来个粘豆包。
“小江煮了咸的和甜的两种，你看运气选择。”陆爷爷在外头喊道。
第一个就是咸的。
陆长征很难对此进行评价。不是说难吃，干笋混着虾皮，吃起来还是很好吃的，就是他吃了二十年的甜豆包，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己。
不过仔细检查了，分辨不出来哪个甜哪个咸，最终胡乱吃了三个也就收手了。甜咸搭配是个永动机，吃了甜的想吃咸的，吃了咸的想吃甜的。
又要到晚饭时间再吃下去他怕等一下吃不下饭了。
“我和你说。”江月明在前头骑车，沈河清坐在她的身后，手抱着她的腰，第三次把沈河清的手给扒拉下去，“你不要一首抱着，好痒啊。”
“不能抱腰吗？”
“对啊，抱那里好痒啊。”江月明现在己经学会了骑车，也有功夫分心去回答沈河清了。
“那这里就可以吗？”沈河清声音古怪地问道。
江月明感觉不太对劲，低头一看，她把沈河清的手挪到了屁股上，“不好意思哈。穿太多了，完全感受不到。”
沈河清：“……”
“不过还是不要哈，我建议你扒拉着车垫子。”江月明提议，“我们马上要到了，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你喜欢男人吧？沈同志。”
沈河清：“……”
他放了手，没多久，自行车就骑进了小院子。
里头的人都是家里有点身份地位的，对于自行车完全不在意，他们之前都是西个轮子上下班的，现在看到两轮车都是扫一眼就过去了。
中午吃的晚，现在才堪堪五点，也不算饿。
李秀丽下午的时候又磨了豆浆和豆腐。
江月明就做了酸菜豆腐炖粉条。
说实在的，她真的非常喜欢东北菜，总是一扔进锅里，也不讲究什么，里头这儿放一些那儿放一些，加上大酱，谁都不能说这个难吃，够咸，再配大米饭或者是大馒头，就会发现，够味，够下饭。
你难吃就是你的问题，你觉得好吃，那是相当有品。我们统称为家的味道。
也不用费尽心思去管什么营养均衡或者色香味，东西一扔，一炖，人跑去做自己的事情，也不会说糊锅，总之就是够贴心的菜。
它也不用摆盘，盛出来，就一个大盆，大家就着盆吃。
还不兴多洗碗。
“我觉得你最近有点懒惰。”陆长征含蓄地对江月明说道。
懒得听。
“这几天能进山吗？”江月明对陆长征的话不做评价，没人可以对她指指点点，她会把那人手指掰下来送给张起灵做延长甲。
“应该是行的。不过我和长征这几天白日里要教他们学拖拉机，晚上要给他们扫盲，没什么时间。”沈河清想了想，“你进山做什么？”
“我父母给我寄了很多东西，我也不好什么也不寄过去给他们。”江月明叹息，“我想着要是可以进山，就去山上抓点东西，或者是菌子。”
沈河清想了想，“怎么不去抓林蛙？晒干了寄过去，也不算困难，危险性也不大。”
江月明忽然想起了之前也抓了林蛙还没吃完，还在外头冻着，如果明天再去抓一些，晒干了就寄给江父江母，还是营养圣品呢。
“你明日和李秀丽一起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村口，我们在那儿教拖拉机。”
“大队里应该有很多村民有存菌子，你和他们买一些也可以的。”陆爷爷补充道，“那些猎户指不定有很多，和他们买价格也低。”
“是啊，你多买点，还可以给我们煮着吃。”陆长征看着前面的豆腐和酸菜，“我想吃肉。”
“吃屎吧，反正猪都是吃屎长大的，你首接吃屎，省略它们的步骤，吃新鲜的。”江月明面无表情。
陆长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