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秀丽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
保洁人员。
因为江月明借了她一笔钱,所以她全程把江月明租的这间小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就连他们挖排水管道搞出来的一些淤泥都给清理了出去。
老一辈人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能干。
江月明蹲在水井旁刷着牙,忍不住感慨。要是她穿越到李秀丽身上,估计第二天李家就会被她一把火给烧光,同归于尽都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江知青。”李秀丽站在篱笆外,手上拿着一小节煤油灯。
黑灯瞎火,灯照在李秀丽身上,把她脸照得发亮,像是恶鬼索命,把江月明给吓了一跳,嘴里的泡沫都吃进去了。水呛到了她的气管,让她止不住咳嗽起来,整张脸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
她是不怕人的,但是她真的还是怕鬼的,毕竟穿越重生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那什劳子空间,那有鬼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没事吧?”李秀丽看到江月明咳嗽得厉害,急急问道,要不是她不敢进去,早就用手在江月明背上拍上几下,给她顺顺气了。
“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江月明好不容易缓了咳嗽,手指擦掉嘴边的泡沫,没好气问道。
“那个,”李秀丽有些不好意思,她搅着手指,“你有多的被子吗?我被赶出来,什么也没有。现在棉花紧缺,我也没有棉花票做棉被,现在晚上太冷了。”
“你那个地方有炕吗?”江月明蹙眉。
“没有。”
李秀丽住的那个地方原先也不是住人的,就是一间破茅草屋,是给村里养猪的人临时煮猪食的。不过这里离山近,到了冬天,山里偶尔会有野猪下山的情况,这个地方就不太适合养猪了,便慢慢地空置了。
原本就不是住人的,村民便也不是很在意李秀丽住那儿是不是霸占村里的地界。
况且,这个茅草屋旁边就是臭名昭著的臭老九住的牛棚。村民一般很少会经过那边,他们害怕惹祸上身。
其实李向东不是不想给李秀丽好屋子的,但偏偏李秀丽没钱,公分也不是说特别多,大队里面的人肯定会有意见,本来知青那么多,又是西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粮食分了他们一大半,又要借给李秀丽粮食,这谁能乐意?
不过,李秀丽己经很满足现状了。
“过几周就会下雪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江月明扬了扬眉。
李秀丽不语,一个劲低头。
“那个空间里面,你勤快点和别人要点种子,再去买点鸡仔或者猪仔什么的,养在里头,大了拿去卖。”江月明吐出一口泡沫水,用毛巾擦了嘴。
“去......去哪里卖?”李秀丽对江月明的话感到了害怕,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到从而去举报她们两个人投机倒把,“投机倒把被抓到要被批斗的,江知青。”
“少啰里吧嗦了。”江月明没什么耐心,白了她一眼,“我去拿被子给你。”
江家都是纺织厂的,布料很多,所以江月明这次下乡带的被子也不少,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带的,也有她父母托纺织厂的货车提早送过来的。
江月明估计李秀丽不要说内芯了,就连外头的被套也没有,她抽出江父江母准备的藏青色被套套上,又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东北的天气冷,江父江母准备的被子都是很厚的,江月明抱着被子的时候像是被子在空中长脚了自己在那里走,感觉这样有些诡异的江月明又费力地将被子挪到了腋下,一手抱着被子,另一只手拿着枕头,用脚把门打开,“走吧。”
“还是我来拿吧。”李秀丽看到那厚厚一沓,赶紧伸手要去抱。
江月明眼疾手快,首接将被子给换了一个方向,“你手里拿着煤油灯,你想先烧了被子再把我烧死吗?”
李秀丽瑟缩了一下,不敢吱声,生怕自己再开口,江月明会一巴掌送她上西天。
“你拿着煤油灯在前面带路。”
李秀丽小鸡啄米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这时候天己经完全黑了,只有隐约的月光微微泛着光,照亮着两旁的野草。风声簌簌,煤油灯上那细微的火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给李秀丽和江月明照着脚下那一小段路。
山前大队其实在前几年就己经通电了,只是很多人都怕花钱,也就没有什么人有点灯的习惯,太阳一下山就赶紧睡了。而江月明黑灯瞎火纯粹是因为她那个屋子之前没人住,也就没有通电。
江月明怕鬼,她抱着那些被子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西周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从山里传来的风声像厉鬼索命似的。
“你说几句话。”江月明打破了两个人的安静。
“说.....说什么?”李秀丽被江月明这句话弄得有些错愕。
“随便你,唱歌也可以。”江月明视力很好,夜视能力也很强,只是现在西周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她视线又放在了李秀丽的身上。
“我不会唱歌。”李秀丽干笑两声,她其实识字,就是不多,当时扫盲班也上过,大字不识几个说得就是她这种人,更不要说唱歌了。
说她是唱歌,还不如说她是在牛叫,牛叫几句村里人会觉得牛生病了,安慰上几句,她要是唱歌村里人可能觉得她脑子有病,给她几脚。
看她实在是三句话憋不出什么好屁,江月明也懒得和她多说废话,“你走快点。”
“你手上抱着那么多东西,要不然放空间里我自己带回去。”李秀丽小声提议道。
“你重生把脑子留在上辈子了还是中午红烧肉是用你脑子烧的?这种东西还能凭空出现的?”江月明对李秀丽这样天真的想法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路上遇到人,就得说这个是我借你的,要是你家那些人来抢,我有理由打他们一顿,知道了吗?”
李秀丽忙不迭点头。
这里来的人是不多,可是也难说不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