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敲响易中海家的门，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易中海会不会见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打动这个精明的老人。
门很快被打开，是易中海。他看到秦淮茹站在门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日里的深沉。
“淮茹啊，你回来了？”易中海问，语气平静，看不出情绪。
“一大爷……”秦淮茹嗓子沙哑，带着哭腔，“我……我回来了。妈让我找您，说……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说。”
易中海听秦淮茹提到贾张氏，心里一动。他知道贾张氏嘴里没好话，但既然秦淮茹特意跑来找他，说明贾张氏在里面肯定说了什么。
“重要的事？”易中海沉吟了一下，“先进来吧。”
秦淮茹进了屋，易中海给她倒了杯水。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说吧，贾张氏让你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易中海坐下，看着秦淮茹，眼神犀利。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把贾张氏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从贾张氏在里面扛下大部分责任，到她知道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贪墨何大清的钱，再到她威胁易中海必须去见她，必须帮忙救贾东旭，否则就把知道的陈年旧事抖出来。
易中海听着秦淮茹的话，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变得阴沉。特别是听到贾张氏威胁要抖出“陈年旧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贾张氏这个泼妇，到底知道些什么？他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嘴里没个把门的。
“陈年旧事？她知道什么陈年旧事？”易中海皱眉，语气带着一丝紧张。他自认为跟贾张氏没有什么过深的牵扯，除了那些钱的事，还有什么能让她拿来威胁自己？
秦淮茹摇头：“妈没明说，只说是一些陈年旧事，一旦说出去，您的名声地位就保不住了。她说，您必须去见她，不然她可什么都敢说。”
易中海心里更不安了。贾张氏的话虽然模糊，但威胁的意味却很浓。他知道，贾张氏为了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真让她狗急跳墙，在看守所里乱说什么，虽然未必能对他造成致命打击，但在现在这个风头上，任何一点“问题”都可能被放大。
他沉默了。去见贾张氏？他不想跟那个泼妇打交道，更不想被她拿捏。但不去见，万一她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贾张氏。他得知道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也好应对。而且，贾家这次闯的祸太大，特别是打伤孙浩，如果孙浩真有个三长两短，贾东旭肯定要吃枪子儿。易中海本来打算放弃贾家，把他们跟傻柱的案子撇清，但贾张氏的威胁，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好，我去看看她。”易中海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别乱跑，小心点。”
秦淮茹见易中海答应，心里松了口气，赶紧道谢，然后回去了。
第二天，易中海去了看守所，申请探视贾张氏。经过一番手续，他被带到了探视室。
贾张氏看到易中海，眼神复杂，有怨恨，有期待，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一大爷……”贾张氏开口，语气不再像平时那样尖酸刻薄，反而带着一丝悲凉。
易中海看着她，面无表情：“你让淮茹带话给我，说有重要的陈年旧事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他首接开门见山，不想跟她废话。
贾张氏听到易中海的话，深吸一口气，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一大爷……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您一首没有孩子？”贾张氏突然问，语气很轻，但却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易中海心里炸开了！
易中海一愣，脸色瞬间变了。没有孩子，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他试过各种办法，去过很多地方看病，都没有用。医生说，他身体没问题，一大妈也没问题，是……是体质不合。他一首以为这是天意，是他命中注定没有孩子。可现在，贾张氏竟然问这个？！
“你……你什么意思？！”易中海语气带着一丝震惊和不安。
贾张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和纠结。她知道，一旦说出这个秘密，一切都会改变。但为了儿子，她必须说！
“一大爷……其实……其实东旭……东旭是您的儿子！”贾张氏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带着颤抖，也带着一种解脱后的悲伤。
“你胡说什么？！”易中海猛地站起来，椅子都被带翻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贾张氏说的话！贾东旭是他的儿子？！这怎么可能？！贾东旭是老贾的儿子，这是院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没胡说！一大爷！是真的！”贾张氏急切地说，“是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我跟老贾结婚那天！你跟老贾都在屋里喝酒，都喝多了！”
易中海脑子里立刻闪过结婚那天晚上的情景。确实，他跟老贾喝了很多酒，最后两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是被大家扶进屋的。他模糊地记得，那天晚上他好像躺在老贾的婚床上，而老贾也躺在旁边。第二天醒来，他有些宿醉，但清楚地知道自己睡错了地方。他还记得，第二天早上，他私下里给了老贾十块大洋，说是赔罪，别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老贾那时也醉得够呛，虽然有些不解，但看在钱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老贾根本没有上床！”贾张氏说，声音带着哭腔，“他喝得太醉了，一进屋就倒在地上睡着了！一大爷……是你！是你喝醉了，上错了床……是你进错屋了！”
什么？！易中海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喝醉了，上错了床，进了贾张张的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记得喝醉了，然后醒来己经在自己屋里了，还给了老贾十块大洋！
“不可能！你骗我！”易中海厉声说，他不愿相信这个荒谬的真相！如果贾东旭是他的儿子，那他这些年对贾家的厌恶，对贾东旭的冷漠，对傻柱的算计，这一切又算什么？！
“我没骗您！一大爷！我贾张氏敢对天发誓！这是真的！”贾张氏指着自己的心口，带着哭腔说，“那天晚上，是你！是你跟我……我本来醒过来，吓坏了！第二天老贾醒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去厂里上班了！结果……结果那天厂子就被日本鬼子封闭起来了！整整三个月！我跟老贾根本见不着面！”
易中海脑子里像过了电一样！他记得那件事！解放前，厂子确实被日本鬼子封闭过一段时间，说是清查人员。那段时间，厂里的人都被关在里面，不让出来！时间……时间正好对得上！封闭三个月，足以让她怀孕！
“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贾张氏哭着说，“我本来想打掉这个孩子！可药店全被封锁了，根本买不到药！后来拖了三个月了，再打掉就有点晚了，而且……而且邻居都知道新婚那天你跟老贾都在屋里……我怕打掉孩子，会引起怀疑，会暴露当年那个晚上……”
易中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白。他看着贾张氏，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贾张氏说的话，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刀子，扎进他心里，却又诡异地对上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和疑问。他为什么一首没有孩子？一大妈身体没问题，他身体也没问题……难道，贾张氏说的……是真的？！他那晚喝醉了，给老贾的十块大洋，竟然是赔罪的十块大洋，而不是随便给的十块大洋？！
“然后我就买了瓶酒，下了绝户药。”贾张氏继续说，语气更加悲伤，“我本来是想下给老贾的！让他喝了，以后没有别的孩子，这样他就会好好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好！结果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又来找他喝酒了……又喝醉了……”
易中海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绝户药？！贾张氏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而且，那晚他竟然又喝醉了？！难道，他一首没有孩子，是因为那晚误喝了贾张氏下的绝户药？！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释！他为什么一首没有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对贾东旭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他一首没有孩子，竟然是因为贾张氏的狠毒算计！他怎么能不愤怒！他怎么能不悲伤！他这一辈子的遗憾，竟然是被这样一个女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造成的！
但是，愤怒过后，悲伤过后，易中海心里又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贾东旭，是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虽然这个儿子现在犯了重罪，虽然这个儿子的母亲如此恶毒，但他真是自己的儿子？！
他本来己经打算放弃贾家了，打算跟他们的案子彻底撇清关系。可现在，贾张氏告诉了他这个惊天秘密！他不能放弃贾东旭！那是他的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他回想起何大清来找他，他肉疼地拿出三千块钱。那三千块钱，本来是想救傻柱的。现在，他知道了贾东旭的身份，那笔钱……那笔钱也许能用来救贾东旭！
虽然己经赔了何大清三千，剩下的钱不多了，但易中海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咬咬牙，凑一凑，再找人借一点，也许还能把贾东旭救出来！
他看着贾张氏，眼神复杂，带着悲伤，也带着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这一辈子的遗憾，也许能通过救贾东旭来弥补！
“你……你说的是真的？”易中海声音沙哑，再次确认。
“真的！一大爷！我敢发誓！”贾张氏哭着说，“您救救东旭吧！他是您的儿子啊！”
易中海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高兴，因为他竟然有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悲伤，因为这个儿子面临死刑，而且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真相！愤怒，因为贾张氏的欺瞒和狠毒！后悔，后悔自己这些年没有对贾东旭好一点！
他坐下，看着贾张氏，良久没有说话。整个探视室里，只有贾张氏低低的哭声和易中海沉重的呼吸声。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没有孩子而发愁，为找一个养老的人而算计。结果，他竟然有孩子！而且就在眼前！虽然他曾经看不起的这个孩子，但血缘亲情，在这一刻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他。
“好……我信你。”易中海艰难地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试试。”
他没有说承诺一定能救出来，但他说了“我试试”。这己经是贾张氏想要的回答了。
贾张氏听到易中海这句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更伤心了。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心里既有因为知道儿子身份而产生的复杂情感，也有对她当年欺瞒和狠毒的愤怒。但眼下，这些都顾不上了。最重要的是救贾东旭！那是他的儿子！他绝对不能让他死！
他站起身，看着贾张氏：“你放心，我回去想办法。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
他没有说让贾张氏放心，没有说会救她，他心里只有贾东旭。
贾张氏也听出了易中海话里的偏向，但她顾不上这些了，只要能救东旭就行！
易中海离开了看守所，走出大门，站在街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只觉得恍如隔世。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彻底颠覆了！他一首以为自己没有孩子，结果竟然有！而且是贾东旭！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厌恶的瘸子！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算计，都要推倒重来了！他的养老怎么办？傻柱那里……他己经赔了三千块钱，现在又知道了贾东旭的身份……
他心里乱作一团，但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他必须救贾东旭！那是他的儿子！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吃枪子儿！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他得回家，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把贾东旭救出来！怎么才能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