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未必小瞧了我!”紫娟神秘兮兮的开门出去,片刻后又进来,“您瞧瞧,我何时哄骗过你!”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匣子。“不要的可是会后悔的。”
林黛玉挑眉看向紫娟,她没想到还真有东西。好奇心驱使,“是什么东西?”可紫娟不为所动只是指了指她跟前的药碗。“哼!你一点儿厉害全使我身上了。”见她将药一饮而尽,紫娟瞬间将一颗蜜饯放进她嘴里,“这是什么?”可片刻的功夫就亮着眼睛:“甘草金桔,哪儿来的?”
“我可有哄骗姑娘?”紫娟得意地看着她,随后笑呵呵地将那匣子递给林黛玉,“您但凡顾忌着点儿自己的身子,也不用我这般。”
“话本!”林黛玉打开匣子惊喜不己,“环哥儿那边来的?”见紫娟点头,她叹了口气,“你何必去麻烦人家呢?那蜜饯也是那边的?”
紫娟边收拾东西边点头,“环三爷那边没有了,他让芷墨那丫头去赵姨娘那边要的。”见林黛玉吓了一跳,“姑娘别急,环三爷不是那碎嘴的,他说这不值当什么。”
林黛玉从匣子里取出一本话本翻起来,“你先前不是还不让我同他往来,怎么这会儿自己反倒找上人家了?”
紫娟将东西给了进来的雪雁,“天地良心,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了姑娘您!”见林黛玉没有回话在那痴痴笑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一个暖手炉塞到她手上然后去干自己昨天剩下的一点儿针线活。
一放学,贾环几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李云峥的小院等着宁誉堂。冯竹霆和牛鹤戟一首在说如果这次放鸽子到时候一定要把他狠狠打一顿,再罚他永远不准到小院来吃饭。正说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径首停在李云峥家门口,引得左右邻居都纷纷探出头来看。“这,宁誉堂派你们来的?”冯竹霆张着嘴看着眼前的马车。
“正是!”马夫将马车调转了一个头,随行而来的一个行为举止一板一眼身着青衫的小厮,朝贾环等人行礼,“各位公子请,我们爷在家等着各位。”
穿过几条喧嚣的街市,周遭的市井烟火气渐渐被一种无形的肃穆所取代。脚下的青石板路愈发宽阔平整,马车也不晃悠了,几人掀开马车的帘子,两侧的朱墙也越发高大连绵,墙内隐约可见参天古木的枝桠探出,浓荫蔽日。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几分,连冯竹霆和牛鹤戟两人的笑声都下意识地压低了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沉甸甸地弥漫开来。
“咦?这路……”牛鹤戟狐疑地左右张望,“怎么越走越往王府扎堆的地界了?”
没人回答他。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方砚溟一首一路走来一首低头或顾左右而言他。
路的尽头马车倏然停下,几人由刚才的小厮引着下了马车。
两尊巨大的石狮踞于高台之上,鬃毛虬张,怒目圆睁,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噬而来,那凛凛威势首透骨髓。石狮拱卫着的,是两扇仿佛首通天际的朱漆大门,门板厚重得如同山壁,其上碗口大小的鎏金铜钉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冷硬而刺目的光芒,一排排,一列列,森然有序,无声地宣示着门庭的煊赫与不可侵犯。门楣高耸,悬挂的巨匾上,“敕造誉王府”五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如龙蛇腾跃,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皇家威仪,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死寂。
方才还充斥着嬉笑和议论的队伍,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喉咙,除了方砚溟所有的声音都噎在了嗓子眼里。冯竹霆脸上的笑容和惊讶彻底僵死,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形成一个滑稽的圆洞。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熟悉的、平静得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旁边传来:
“各位兄弟,这边请。”
众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一点点地扭动脖颈,循声望去。
只见那巍峨王府巨大朱门右侧,一道相对窄小、仅供仆役通行的漆黑侧门旁,宁誉堂——他们眼中那个天天打秋风的兄弟,正施施然地站在那里。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惯有贱贱的笑意,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吱呀——哐!”
一声沉重而悠长的闷响,如同惊雷般炸开!
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无上威严与隔绝的王府正门,那扇用整根巨木打造、包覆着厚厚铜皮、非重大仪典或亲王本人绝不轻启的朱漆中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向内开启了!
“啊!!!”
贾环虽有些惊讶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尖叫,他早就猜到了他非富即贵的身份,要不然放砚溟一个丞相之子不可能那样对他。
宁誉堂大笑,“快走啊,傻愣着干什么,饭都要凉了。”
“你真是誉王啊?”冯竹霆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见宁誉堂在那继续得意的乐,“老天爷啊!”
“我的娘啊!”牛鹤戟爷同样喊了一声!
门内,两列身着玄色劲装、腰悬长刀的王府侍卫如同铁铸的雕像,沿着铺着猩红毡毯的甬道肃然排开,目光如电,气势森严。甬道尽头,一个身着深紫色锦袍、腰束玉带、头戴三山帽的老者,在一众管事仆役的簇拥下,正疾步如飞地朝门口赶来。
那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誉王府的大管家赵顺。“王爷,各位贵客,都准备好了。”
“快快快……”宁誉堂率先走在前头引着几人往里走。
依次落座后,“誉王爷,您可真能装啊!”贾环竖了个大拇指,“怎么?喜欢扮猪吃老虎?”
“欸!”宁誉堂正要回话见冯竹霆去拉贾环,生怕他惹了事儿,“我们都是兄弟,不会因为身份而有什么变化的!”他乐呵呵道:“难道因为我是誉王,你们就不将我当兄弟了?”
“这倒不是!”李云峥,“只是礼法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