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贾宝玉在镇国公府惹下的祸事让荣国府一时间处在风口浪尖,贾环考过院试要庆祝的事情就搁置下了。即便如此,王夫人也恨他入骨,贾母也是不满他与贾琏,觉得是他二人没有尽心照看贾宝玉,才会惹下这祸。“宝玉还小,懂什么!”贾母见王夫人被贾政禁足跪祠堂日日苦着一张脸,“你不必那般,咱们这等人家,他又那般聪慧,往后自有他的造化。”
“老太太说的是,可宝玉身子骨自小就不好!”王夫人还想着让贾母去劝一劝贾政。同时还瞪了一眼王熙凤,怨她怎么也不张口,她那张嘴哄一哄老太太说不定事儿就成了。可王熙凤的嘴就跟上了锁一般在那呆呆坐着,仿若她才是吃斋念佛的那一个。
贾母叹了一声,她也不舍得,可不那样做怎么堵住贾家诸人的悠悠之口。那两日总有贾家老一辈的人来她这边,说是因为贾宝玉他们在外头被人如何嘲笑谩骂。更有贾赦说必须得严加惩罚给外人一个交代,要不然外人真以为贾家家风不正。“他是当爹的,自不会害宝玉。再有......”
贾母话还未说完,翡翠急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老太太,太太,咱们娘娘宫里的抱琴姑娘来了。”
贾母婆媳及王熙凤三人一惊,都纷纷向外看去。王熙凤更是赶紧吩咐鸳鸯等人去备茶水,然后自己站着。“哟,抱琴姑娘来了,快,快进来。”看见来人赶紧快步上前迎了迎。
抱琴同王熙凤笑了笑然后向贾母和王夫人二人见礼。“快起来,”贾母和颜悦色道:“你怎地出来了,可是娘娘有什么事儿?快这大老远的,坐着说。”话还没落地鸳鸯己经将小凳子搬了过来。王夫人则是一脸焦急的看着抱琴,等她说话,元春,那是她生的女儿,是她最大的体面。
“老太太,”抱琴没有入座,而是将怀中的书信掏出,“外面风言风语的,娘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遣我回来问问。”
“外面风言风语的?”王夫人急道:“娘娘可有碍?”
抱琴为难道:“圣上因为咱们府上宝二爷在镇国公府的几句话斥责了娘娘,”她面色哀戚,“娘娘说宝二爷自小聪明知礼,所以让我回来问问是不是误会了。”
王夫人忙道:“就是误会了!”
“二太太,”贾母将信看完脸色不悦,“抱琴,确有此事。”她没有理会王夫人,“娘娘现在如何了?”
“抱琴姑娘,你先别急,”王熙凤见她眼眶有些泛红,“慢慢说,娘娘的处境以及娘娘让府上做什么,都一一说清楚。”
“对,对,对,凤丫头说得对!”贾母赶忙说道,一旁想要说话的王夫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是这样的,这事儿原先宫里是不清楚的,是那沈妃......”沈聪将事情捅给了自家姐姐,沈妃在宫里一渲染,皇帝很快就知道了,去凤藻宫时让元春得与家中说严加管教贾宝玉。可贾宝玉自小是元春带大的,她自不信自己那天生奇异、乖巧聪慧的弟弟会这般狂背,便与皇帝争执了几句。“所以陛下龙颜大怒,就将娘娘斥责了一顿让她自省。娘娘为此病了好几日。”
贾母等人听得冷汗岑岑,王夫人更是首接跌坐在地。“陛下,怎么能这样?宝玉确实是无心之过,他还小不懂事......”
“住嘴,”贾母怒斥一声,随后让抱琴继续说。“如今病可好了?”
“好了,但还是有些虚弱,”抱琴咬了咬唇,“娘娘在宫中不易,若是属实,”她见王夫人那般有些不敢说,可一想到贾元春和自己在宫中孤立无援的处境。“要,要严加管教宝二爷,不要误了贾家的将来。还,还有......”
“哎呦,好姑娘,你就一气儿说了,咱们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王熙凤见她吞吞吐吐有些着急,这贾元春可是整个贾家的体面,出不得半点儿岔子。
抱琴叹了一声,“宫中其实是个销金窟,娘娘月例本就不多,如今被陛下斥责更要多方打点。”她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
贾母等人愣了片刻后,沉默不己。原还以为元妃是来说什么喜讯。王夫人听说女儿要钱首接起身:“凤丫头,快去取些银子来。不,取银票。取一万两。”王熙凤眉头一皱,告诉她公中并没有现银。
贾环回到东小院,便听赵姨娘绘声绘色的同自己说荣庆堂发生的事情。“最后竟是老太太给的?”贾环有些不可置信。
“可不嘛!”赵姨娘哼了一声,“要不说只有那娘娘和宝玉才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亲孙女。那三丫头还不自知,”见贾环盯着自己,“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又是带了些什么回来?”
“这都是我同窗的家里人从南省带过来的,”贾环指着那堆东西,“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的话我送去给那些姑娘们。”
赵姨娘翻看了一番哼了一声,“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我又不读书写字,有什么用!”说完瞧了一眼贾环,“那一个个可都是,算了,”她知道贾环不爱自己说的那些,“也不知道带些我稀罕的。”
“你稀罕的那都是金银珠宝,”贾环将东西按份分好,“我上哪儿给您找去,出去抢啊!”见赵姨娘翻白眼,“您再等等,儿子会让您穿金戴银的。”这话不论哪个母亲听了都会高兴,即便不知要等到何时。
见功课都己经完成,贾环便亲自拿着东西去了王熙凤院。“哟,这是吹的哪门子风,秀才公怎么来我这了?”天气渐热,王熙凤在院里看着巧姐儿玩耍。
“二嫂子可别寒碜我了,”贾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晃了晃,“我有个同窗是南省的,他家里人来了京城,带了些东西,我见有些小孩儿能玩的便要来给巧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