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区中庭的百年银杏正在落叶,只不过飘向天空。林深接住一片逆飞的银杏叶,叶脉里嵌着荧光数字007——与他后腰的印记同步闪烁。
"第044号患者今早入院的。"苏小暖的机械手指划过平板,金属关节折射出异常虹彩,"说是被变异蔷薇扎伤后......"
尖叫声从3号温室传来。穿病号服的老园丁正在藤蔓间狂奔,那些吸血蔷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他的白发。当老人转头求救时,林深看见他新生的黑发间探出嫩芽。
系统光幕突然锁定患者头顶:【恐惧:靛青色(逆向衰减中)】
"别碰年轮!"老园丁嘶吼着甩出怀表。林深接住的瞬间,黄铜表盖弹开,时针正在逆时针飞转。表盘玻璃映出他的倒影——正在以每秒一岁的速度年轻化。
苏小暖突然发射麻醉针,蔷薇藤却织成屏障。林深趁机启动光谱扫描,发现每根藤蔓的维管束都排列着斐波那契数列。当他扯断最粗的藤条时,温室突然响起婴儿啼哭。
老园丁的皮肤开始树皮化,喉咙里挤出年轮状的声波:"他们在蔷薇星云......藏了......"
视网膜加载出光谱成像,患者心脏位置浮现发光种子。林深抄起园艺剪刺入蔷薇丛,却在触碰到种子的刹那被拽入记忆回廊:
2015年航天育种基地,年轻版老园丁正将金属胶囊植入蔷薇茎秆。穿着白大褂的"林深"在一旁记录数据,胸牌显示"第七研究所代理所长"。
"端粒酶激活剂测试成功。"过去的林深举起试管,液体里悬浮着星形粉末,"这些蔷薇会成为人类的时间锚点。"
爆炸声撕裂幻象。现实中的温室玻璃炸裂,老园丁己经完全树化。他开裂的树皮下露出机械齿轮,齿轮中心嵌着1997年的《柳叶刀》杂志残页。
林深抓住漂浮的杂志残片,标题刺痛双眼:《端粒酶逆生长实现人类返老还童》。作者栏赫然是林深与张教授,发表时间却是2028年。
"收容进度更新。"系统提示伴着电子音响起,苏小暖突然用机械臂勒住林深脖颈:"检测到违规时间干涉,执行记忆清除程序......"
老园丁的树干在此刻爆开,数以万计的蔷薇种子喷射而出。林深被气浪掀飞时,怀表扎进掌心。他的血液渗入表盘,时针突然停滞在7时17分。
所有种子悬浮半空,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林深视网膜闪过光谱预警,他翻身滚到显微镜前——最末端的种子胚芽里,竟蜷缩着微缩版自己。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短信显示:【吃下编号44的种子】
苏小暖的机械眼弹出激光瞄准器。林深吞下种子的瞬间,温室地砖突然蔓生青苔,藤蔓编织成克莱因蓝的茧。当激光束穿透蓝茧时,内部只剩飘落的银杏叶,叶脉指纹与林深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