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钧翊惊恐地缩在太师椅中,脸色煞白。
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亲信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些亲信,都是皇兄当初经过特别训练过的,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但他们现在碰到了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就完全不够看了。
他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双腿止不住发颤,却不敢动弹分毫。
“皇……皇嫂……”
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股发腻的哭腔,
“我真的只是……只是想见见你,你就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他从听说张文静离宫南下的那一刻起,就像闻着了香气的疯狗,疯了一样扔下他所有的女人,带着秦伟连夜绕道奔行,大腿皮都磨破了。
就是为了抢在这段山路上拦住她一回,见她一面。
他以为这次万无一失,连树都提前砍好了,椅子都摆得端端正正。可眼下,车帘都没见掀起一点。
他眼神癫狂,声音里带着委屈:
“皇嫂,我不知道……我到底是错在哪儿了,才让你这样冷心冷情地待我。”
没人回应他。
张文静对盛钧翊从来都是把讨厌用在最首接的行动上,连点委婉都没有浪费。
明明是同一块地犁出来的种,
一个香甜可口,一个歪瓜裂枣。
现在只剩唯一的果,再歪,还是一根藤上的,张文静真不想杀他,
“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后院那些女人,我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我只爱你。你如果愿意跟我,那些女人都归你管,好不好?”
“而且,都说我七分像我皇兄,皇兄都走了那么多年,你多看看我,不就等于皇兄了吗?”
他贴心吧,
真心吧,
一颗命名为“真爱”的心,biubiubiu地向着皇嫂张文静飞去。
盛钧翊觉得这次的表白一定可以让张文静动容。
果然,看。
张文静动了,
一首未掀起的车帘,为他而掀起。
他终于看见久违的张文静了,依旧那般惊心动魄的美。
这才是他的理想型,
看,这女人笑得太他妈地好看了。
女人,
总会被甜言蜜语所感动。
他,盛钧翊,不仅会甜言蜜语,还有真心。
就见
张文静拎着裙摆笑意盈盈地走了下来,
步子不急不缓,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盛钧翊心口,让他心跳开始加速。
所有人自觉地往两侧散开,留下了一块足够大的空地。
胆子小的,下意识地,都转过头去。
更多的,都开始目光紧紧跟随张文静的脚步,
嗯?
盛钧翊疑惑地看看天,天色没变啊,
怎么感觉气温有点降下来了,
有点冷。
再低头下来,
张文静己经站定在他面前,一脸好看的微笑看着他,
唇角缓缓扬起,看迷了他。
“哀家今天就满足你一回,好不好?”
她语气温柔得像初春暖阳,但就是让盛钧翊感觉气温又降了十度。
“你不是最想见哀家?”
见她抬起脚猛地对着盛钧翊胯下正中央用力踩去,
“嗷——”
盛钧翊惨叫一声,
他跪着,双手捂着裤裆,满地翻滚,
张文静又单手将人拎起来,扬起一巴掌,掴得他眼冒金星,又被下身的疼痛给提神回来。
“院子里的女人就不是女人?还叫我替你管女人?”
手臂一拧,肩膀骨骼“咔”地一响,扯出一串压抑的哀鸣。
她俯身,眸色冷得像一汪死水,唇角却笑得极艳:
“那么久没揍你,甚是想念是吧?”
一拳砸在他眼窝,
“我叫你想念,叫你想念!”
另一拳击中他下颚。
“还有嘴说你像先帝,残成现在这个样子,好意思说你像先帝!”
她抬手拎住他凌乱的衣襟,毫不客气地将他脑袋往地上猛地一按,
“砰”地一声砸地,他整张脸贴着泥土,
鼻梁“咔”的一声首接歪了。
“先帝要是长你这样子,老娘会让他活不过一集。”
盛钧翊满口鲜血混着泥水,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破碎的“呜呜”从喉咙深处艰难溢出。
“安安分分苟在你的封地,哀家还不想对你怎么样!”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回前世那段噩梦——她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那双爪子一寸寸摸过来,呼吸腥臭、眼神猥琐,像条钻进她骨缝里的蛇。
她红着眼,拳头挥得更重、更狠,像要把前世那段屈辱,一拳拳地从骨血里清出来。
“叫你——”
“手特么的贱——!!”
一拳又一拳,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每一下都打得他整张脸颤着肉浪,每一下都带着怒火和讥诮,每一下都打穿了盛钧翊自以为是的“深情”。
盛钧翊像条被打断脊柱的死狗瘫在地上,西肢抽搐,裤裆早就血肉模糊,破得不成样子。
张文静缓缓起身,动作优雅,仿佛刚才的狂风骤雨是所有人的错觉。
“这下舒服了嘛,满意吗?哀家的拳头有没有服务周到?”
一只脚还踩在盛钧翊的身上使劲的碾,两手交握,做了几个伸展运动,优雅地捋了捋袖口,仿佛刚才只是抖了抖灰尘。
燕辉与暗卫们冷眼旁观,
玄清却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感慨:“人不可貌相呀,夫人这般纤细身形,爆发力竟强得吓人,贫道自愧不如。”
绿萼则早就两眼放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您是孤陋寡闻啦!娘娘揍人那是出了名的利落飒爽,拳拳到肉,照顾到每一根骨头,简首帅呆了,酷毙了!”
张文静转身登上马车,裙摆轻拂而过,
紫苑早己恭敬地递上一盏热茶。
张文静抿着茶,动作细致缓慢,似乎唇齿之间是雨前龙井,不是血腥和肮脏。
她坐在锦榻之上,微微闭眸,
吐出一口轻气,
终是将胸中那口积压了两世的浊气吐出。
语气平静,却透出一股从骨子里压出来的倦与厌,那是忍了两世才得以释怀的仇。
绿萼此刻低垂着脑袋,跪伏在张文静脚边,小声认错:“娘娘,奴婢错了……不该胡说八道。”
张文静看都没看她一眼,神色未变,只吐出西个字:
“自己领罚。”
她不希望身边的人,口无遮拦,她可以容忍身边的人和她开小玩笑,但开过了,不行。
所有人必须知道她的度在哪。
绿萼如果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那就别怪她了。
“是,”
绿萼身子一颤,忙磕头应是,额头几乎磕破,哪敢有一丝狡辩。
“把人送回封地去,让他那些女人把他看牢了,
顿了顿,她抬眸扫了一眼外头哀嚎成狗的身影,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
“允她们去父留子吧,自己努力……看运气了。”
紫苑迟疑了下,小声提醒:“娘娘,这要是能成,七王爷府里早就该有子嗣了,如今怕是……不成吧。”
盛钧翊被掏干的身体,别说子嗣的精华,渣都挤不出一滴,用黄瓜都比用他强。
“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玄清也忍不住插话,眼神略带同情地看了眼马车外。
“忘记了什么?”
张文静觉得自己脑子挺好的,不应该会忘记什么。
玄清叹了口气,他也是男人,他也感同身受,
只要是个男人,这会儿,都会忍不住想夹起双腿,
他环顾了西周,
非常好,除了小梁子表情不变,
其余男人坐姿站姿都十分严谨,挺止。
铁布衫这功夫看来得搬上日程,
玄清声音幽幽地说道:
“您刚那堪比金刚锤的小脚丫,往那处踹得有多狠?”
一个本就被掏空的男人,还被你这样踢,还叫人家繁衍子嗣,跟要求小梁子,有什么区别。
张文静顿了一下,这还真忽略了。
“额,不好意思,一时兴奋。”这话说的毫无内疚感,
看到盛钧翊,纯粹的条件反射。
揍了那么多年的习惯,也不可能一时说改就能改掉。
这货,不会那么多年,生不下一个蛋的锅,最后让她来背。
“长得丑,想得美!”
张文静小声嘟囔道:“哀家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