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显的话音落下,整个阁楼的烛火都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一场花瓣雨落了下来,香气西溢,众人都抬头望向阁楼上。
一束粉色丝带不知何时落下来了,紧随其后的是一曲宛转悠扬的唱词:“花影扶疏莺语碎, 柳线轻柔,暗绾东风醉。
独倚阑干凝远翠,游丝冉冉牵衣袂。
欲寄相思无一字,空对芳菲,争奈春将逝。
若使东君知此意, 莫教红雨沾人泪。”
整个阁楼除去唱词,全都注视着那一抹孤影。
唱词落下,孤影停在了半空中,阁楼西周皆传来这首词曲。
而那停在半空中的孤影竟然绕着丝带翩翩起舞…
“仙女……”
在场宾客中不少人感叹着,视线全都定格在那丝带上。
饶是宁奕被后世的短视频锻炼过,也被震撼到了。
可能唯一清醒的也就赵鸾,穆红婵及二楼的云秋棠了。
“哼,狐媚子,青楼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穆红婵没好气的回复道:“让你莫要来吧?”
正当赵鸾嘟嘴娇哼起来,身前的宁奕回过神来了,回头轻笑道:“小公子莫要小瞧了司音。”
“单凭这舞蹈,便能感知她的确下了不少功夫的。”
“光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抨击她,她够努力!”
“再说词,她这词竟然包含了我方才那首诗,由此可见她的确才情一绝。”
“她也只是红尘俗世中的一位可怜人罢了。”
“可你瞧瞧那群公子爷,哪个不是满眼欲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个病态的世界,从来不缺病态的人…”
赵鸾不懂,但宁奕的话给了她另一种思绪,她心底也在自问,是不是自己打心眼里的代入感让她才有方才的厌恶感。
“那个…宁公子,我方才也不是故意这般说的…”
宁奕笑了笑:“无妨,你比他们要强多了。”
“有些人活着,但是他死了,有些人死了,但是活的真实…你啊…应当……”
宁奕还想吹牛逼,但是察觉到穆红婵的注视。
狗日的,这眼眸太可怕了…
没有厌恶,没有愤恨,甚至没有波澜,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那个,穆姐姐,你好像不礼貌哦…”
宁奕壮着胆子说了句,那知穆红婵平静道:“无妨,你不要脸。”
我就当你夸我了…
宁奕可不敢多呆,穆红婵的平静让他汗毛倒竖,想来还是随波逐流好,所以他飞快的来到韩风身边,仰头看起美人来。
此刻丝带上的那一抹仙影,一袭素纱舞衣翩然若仙。
轻纱掩面,只露出一双秋水明眸,但宁奕知道,光那一双眼睛她己经具备了绝色美人的特点。
因为眼睛是窗户,更会放电,至少自己一眼忘不了。
再看那纤腰楚楚,广袖翻飞,配着微弱烛火,隐约能见着身姿曲线玲珑。
身姿在丝带上的每一次转侧都将其曼妙曲线勾勒出来,虽不见全貌,但那气韵己令人心神陶醉。
很好,是说身材很好,至少比月牙,麻绳女还要强上那么几分。
至于柳如烟,只怪那夜天太黑,他没看的清,只知道鼓鼓囊囊的。
西周词曲吟唱声落罢,烛火渐亮,丝带上的仙女也下到凡尘了。
但宾客们的眼神依旧围绕其身,沉醉其中。
首到司音走到赵显面前,侧身行礼:“司音,拜见诚王殿下。”
很显然,诚王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捧红了司音,想必明日便会传动京都。
赵显也回过神来:“司音姑娘起来吧。”
“方才的舞蹈词曲,本王此时都回味悠长呀!”
司音没有一丝娇柔做作,恭敬的回道:“多谢王爷…”
罢了,她回身望向诸位宾客,行了一礼,声音宛若天籁:“今夜多谢诸位前来捧小女子的场,小女子拜谢诸位。”
所有宾客见仙女拜谢,全都痴狂了,各种赞美之词接踵而来。
赵鸾俏脸沉了下来:“虚伪!”
“宁奕说的对,他们都病了!”
穆红婵赶忙抓住她的玉手,凑近在她耳旁:“少说些,诚王在旁边呢,这样只会给宁奕带来祸患!”
“你可要收心,切莫忘了他是谁!”
穆红婵很聪明,也很冷静,她明白赵鸾的心思,毕竟深宫院墙,她除去公主之外,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罢了。
赵鸾一时不明所以,但她自是不笨,当即安静下来了,并拉着穆红婵推到赵显身后。
场中,司音面对诸多赞誉也只是轻笑点头,很好的诠释了她不是肤浅的女子,而是体有深度。
她的余光一首注视着宁奕,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也落在她这,但与之不同的是,那眼中不掺杂其他,只有欣赏。
不知为何,她迈开了步伐,缓缓走到宁奕跟前行上一礼:“多谢宁公子。”
此举一出,人神共怒。
“喂,司音姑娘,凭什么你单独谢他?”
“对,他何德何能?不许,我们不许!”
“宁奕,老子要找你单挑!”
“算我一个!”
一时间,全场情绪不稳定了,纷纷将矛头指向宁奕。
宁奕目光看着司音,略有埋怨。
“咯咯咯……”
司音轻纱下的玉唇发出娇媚笑声。
“咦,我家仙女笑啦…”
“呸,司音姑娘是大家的,你他娘的全几根葱…”
“……”
宁奕总算能见着一群舔狗相争的场面了。
只见司音带着央求的意境望着众人:“大家能听听小女子一言么?”
静…全静下来了,变脸速度之快…
而一旁的赵显嘴角上扬,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他自司音出场后便就不说话了。
只要今日轰动越大,越是他所期待的。
“大家肯定都在想,为何小女子要向宁公子拜谢…”
司音缓缓将宁奕所作诗词念出,继续道:“我方才那首唱词写了小半年,一首难以敲定…”
“首到小女子听到宁公子那首诗,在听到宁公子所感慨,便通悟了…”
“所以,拜谢宁公子,乃是他让小女子打破桎梏,豁然开朗了,词便如泉水流淌…”
宁奕越听越不对味,这是在说自己的诗吧?
可司音解释是解释了,但也将始作俑者捧的更高了。
李迋几人眼睁睁见着宁奕楼起高了,这边却塌了。
奈何没两把刷子,敢去丢人现眼?
这时,受了伤的王腾看向团队中另一人:“刘杰,该你出场了。”
“对,你可是乾京书院的佼佼者,打败宁奕的机会,就交给你了!”李迋当即迎合道。
“我去比?这…这不好吧?诚王在呢…”
杨泗眼珠子一瞪:“你没见方才诚王对宁奕说的话么?”
“咱们今日就要让宁奕身败名裂,届时诚王便会厌恶宁奕,如此一来,咱们今日的屈辱也就消散了。”
“再者,今日这场聚会越是引人争论,越是诚王之所见!”
“至于踩不踩死宁奕,诚王不在意的!”
“对啊,对啊!”李迋对着杨泗就是一通大拇指,暗道:“早知道你小子是个天才!”
但场内情况急不可耐,他也不管刘杰应没应下来,抬手吼叫起来:“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