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边境的雨季让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林羽踩着没过脚踝的积水,拨开垂落的藤蔓,向第七块界碑的方向前进。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某种淡淡的草药气息,远处隐约传来界河湍急的水声。
第七块界碑矗立在界河拐弯处的山崖上,斑驳的石面上刻着"1945"和几乎被风雨磨平的Σ符号。界碑底部缝隙里生长着几株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花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林羽蹲下身,指尖轻触花瓣,指腹立刻传来细微的刺痛感——这些花蕊中藏着细如发丝的蓝色结晶。
"果然在这里......"
他绕到界碑背面,发现有人用匕首新刻了一个箭头,指向河对岸。林羽涉水而过,冰凉的河水浸透了他的裤腿。对岸一棵百年榕树的根部,一块被苔藓覆盖的铜板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铜板中央的钥匙孔与母亲留下的青铜圆筒严丝合缝。林羽转动圆筒,地下传来沉闷的齿轮咬合声,三米外的地面缓缓塌陷出一个首径约七十西公分的洞口,生锈的铁梯向下延伸至黑暗之中。
地道里的空气带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林羽打亮荧光棒,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墙壁上深深的抓痕,那些痕迹里还嵌着己经氧化发黑的弹壳。前行约七十米后,空间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七口密封的陶瓮,每口瓮身都刻着不同的地名:金三角、银三角、黑三角......
最右侧刻着"第七区"的陶瓮己经破碎,碎片中散落着几支锈迹斑斑的注射器。林羽拾起半张发黄的纸片,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
"1945年9月,韦伯少校将七份抗体样本分藏于此。第六区样本被毁,第七区样本用于救我,剩余五份......"
纸片突然被一阵穿堂风吹走。林羽警觉转身,荧光棒的光线照出溶洞另一端站着的人影——克莱尔!她的左眼己经完全变成了蓝色晶体,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右手握着一把改装过的麻醉枪。
"这次不会让你跑了。"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元首需要活体载体。"
林羽迅速翻滚躲避,麻醉镖钉在他身后的陶瓮上,爆出一团蓝色烟雾。他撞翻石台作为掩护,在混乱中发现陶瓮底部刻着一组经纬度坐标——这才是真正的抗体藏匿点!
克莱尔再次扣动扳机,第二支麻醉镖击中林羽的肩膀。麻木感迅速蔓延至半边身体,他咬牙拔出镖针,将青铜圆筒插入地面缝隙猛力转动。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颤,钟乳石如雨般坠落。
"你干了什么?!"克莱尔踉跄着躲避坠石。
"母亲的后手......"林羽拖着麻痹的身体向暗河爬去,"这里根本......没有抗体......"
暗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将林羽卷入地下河道。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克莱尔被塌方的巨石吞没,而她嘶吼的话语在溶洞中回荡:
"去冰岛!真正的母本在——"
林羽在界河下游的浅滩上苏醒。背包里的物品大多被冲走,但贴身保存的羊皮纸还在。他颤抖着展开那张被河水浸透的纸,发现水渍让纸上显现出新的文字:
"抗体非血清,乃活体共生。第七区界碑下的暗河通往解毒之地。"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林羽挣扎着爬起身,钻进茂密的雨林。在离开前,他最后望了一眼界碑——石缝里的蓝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河对岸的榕树根部,新长出的蘑菇泛着诡异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