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勒尼安海的浪涛将林羽拍打在礁石上。他吐出咸涩的海水，右肋传来尖锐的疼痛——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晨曦中的卡塔尼亚港笼罩在诡异的金雾里，码头工人们正惊恐地看着喷涌金色液体的消防栓。
口袋里的防水袋还在，两支抗体试管安然无恙。林羽踉跄着走向港务局，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紧急新闻：
"……全球七大港口同时出现自来水变色现象，专家初步检测为铜离子超标……日内瓦联合国总部己召开紧急会议……。"
画面切到克莱尔的席位空着，桌牌被人碰倒。镜头扫过会场，林羽突然按住遥控器暂停——赵厅长的副手正与某国代表窃窃私语，那人右手小指的假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七海号"的老渔夫在港务局后门拦住他："潜艇捞到这个。"他递来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Σ-7"和一组经纬度——北纬33°7'，西经74°0'。
"百慕大？"林羽皱眉。
"不。"老渔夫指向西边，"马耳他地下盐矿，二战时德军建的潜艇基地。"他压低声音，"今早有架首升机往那运了个银色箱子。"
港口的金雾越来越浓。林羽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伤口渗出的血丝呈现淡金色，与沈念真跳井前的体征一模一样。老渔夫见状猛地后退："你也被感染了？"
"不是感染。"林羽看着港务局墙上的世界地图，七大金色雾点正沿着海底电缆的走向扩散，"是抗体在激活。"
马耳他机场的安检格外严格。林羽用偷来的护照混过海关，发现所有饮水机都被贴了封条。电视里，专家正安抚民众："……金色物质确认为铜离子复合物，对健康无害……。"
出租车司机是位退伍老兵，他透过后视镜打量林羽："去盐矿？那儿三年前就封闭了。"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昨晚有帮德国佬带着重型设备进去。"
车停在废弃的盐矿入口。锈蚀的铁门上挂着"危险勿入"的牌子，锁眼却有新鲜油渍。林羽撬开侧面的通风井，攀着生锈的梯子向下。
井底连接着庞大的地下码头。二战时期的U型潜艇像巨兽般趴在船坞里，艇身上刷着崭新的"UNICEF"标志。七名武装人员守卫着中央控制室，他们防化服袖口都绣着Σ符号。
林羽绕到配电室切断电源。黑暗中，他听见克莱尔嘶哑的咆哮："快启动备用发电机！培养皿温度不能低于37度！"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林羽踹开控制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痉挛——
沈念真被禁锢在医疗椅上，数十根导管插入她的动脉，抽取的金色血液正汇入中央离心机。克莱尔的半边脸缠着绷带，手里握着那支未被打碎的原始菌株试管。
"来得正好。"她将试管插入注射枪，"看看着真正的X-9——纯度98%的神经重塑剂！"
林羽的子弹击中她手腕，试管坠地碎裂。蓝色晶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整个房间的金属表面泛起铜绿。克莱尔疯狂地扑向控制台："那就同归于尽！"
自毁警报响彻盐矿。船坞开始注水，U型潜艇的舱门缓缓关闭。林羽割断沈念真的束缚带，她的脉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抗体……需要载体……"她沾血的手指在林羽掌心画了个Σ，"把我……放进潜艇的铜制反应舱……。"
船坞水位急速上涨。林羽扛着沈念真冲向潜艇，身后传来克莱尔癫狂的笑声："没用的！我在七大洲都埋了原始菌株！"
最后一刻，林羽将沈念真塞入潜艇的反应舱。海水淹没头顶时，他看见金色波纹以潜艇为中心扩散，克莱尔在电流中抽搐的身体逐渐沉入黑暗……。
马耳他医院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痛。林羽坐在病床边，看着新闻里播放的奇迹：全球自来水系统一夜之间恢复正常，专家宣称是"罕见的铜离子中和现象"。
护士推门进来："有位先生留给您的。"
那是个青铜匣子，里面放着沈念真的铜制指套和一张字条：抗体载体己稳定，转至日内瓦秘密监护。原始菌株埋藏点坐标如下……。
林羽走到窗前。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印着UNICEF标志的货轮正驶向深海。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七大洲的某处，还有七支足以毁灭文明的蓝色试管，正等待被唤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