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林羽站在渔船甲板上,掌心紧握着那把刻有"Σ-7"的铜钥匙。钥匙边缘己经割破他的皮肤,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甲板上形成暗红色的斑点。
"还有西小时天亮。"络腮胡男人递来一套潜水服和战术背包,"快艇己经加满油,足够你抵达索马里海域。"
刀疤脸检查着手中的卫星定位仪:"潜艇信号最后出现在北纬7°3',正在向亚丁湾移动。"
林羽没有接潜水服,而是拿起桌上的格洛克,退出弹匣检查子弹。黄铜弹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刚好七发。
"不去索马里。"他声音嘶哑,"去日内瓦。"
三人同时愣住。右耳缺失的女子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赵厅长身上的样本是唯一——"
"赵厅长活不过今天。"林羽打断她,"那些人留着他,只是为了提取他大腿容器里的东西。一旦得手,他会被沉海。"
他展开母亲留下的记忆卡,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出另一组坐标——北纬46°12',东经6°08'。
"日内瓦万国宫地下三层,第七储藏室。"林羽抬头,"那里有X-9的全部研究资料,包括氟化剂的真相。"
络腮胡皱眉:"但表决在——"
"正午12点。"林羽装上弹匣,咔嚓上膛,"足够我先拿到证据,再赶去会场。"
渔船靠岸时,天色仍是铅灰色。日内瓦湖的晨雾笼罩着码头,林羽换上偷来的维修工制服,背上工具包。抗体试管和记忆卡被密封在防水袋里,藏入鞋底暗格。
"最后一句。"女子递给他一张磁卡,"万国宫的地下通道需要三级权限,这张卡只能用一次。"
林羽点头,磁卡边缘的磨损痕迹显示它曾被多次使用。他忽然抓住女子的手腕:"陈默死前,说第七联络人是——"
"我不知道。"女子抽回手,眼神闪烁,"但小心安保部门的沃克,他右手缺一根小指。"
万国宫的安检比预想更严格。林羽的假证件在扫描仪下闪烁红灯时,两名警卫立即按住他的肩膀。他假装踉跄,工具包摔在地上,扳手砸中右侧警卫的脚踝。趁对方吃痛弯腰,林羽一个肘击打晕左侧警卫,夺过门禁卡冲进消防通道。
警报声响彻走廊。林羽奔下三层楼梯,转角处突然闪出个穿西装的男人——右手缺失的小指格外显眼。
沃克。
他没有拔枪,而是亮出国际刑警徽章:"林羽?陈默提过你。"
林羽的枪口纹丝不动:"证明。"
沃克掀开西装内衬,露出胸口的弹痕——和陈默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七个月前,陈默和我查到X-9的运输链,但行动前情报泄露。"他压低声音,"泄密者是赵厅长的副手,现在正坐在表决会场。"
地下三层的灯光忽明忽暗。沃克带路来到一扇锈蚀的铁门前,门锁是罕见的七角形,中央有个Σ形凹槽。
"需要钥匙和声纹。"沃克后退一步,"我们试过所有方法都打不开。"
林羽取出铜钥匙插入锁孔,同时念出母亲曾哼唱的云南民谣片段。锁芯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七道保险栓依次弹开。
门内是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密室,墙上贴满泛黄的文件。正中央的玻璃柜里,躺着十二本实验日志,最厚的那本标签写着"74-0060"。
林羽戴上手套翻开日志,瞳孔骤然收缩——
"X-9与氟化剂混合后,会转化为β-7型神经毒素……"
"……记忆清除效果在第七天达到峰值……"
"极乐计划最终阶段:通过全球供水系统实施大规模行为操控……"
沃克倒吸冷气:"他们不是在贩毒……是在制造傀儡!"
林羽迅速拍照,突然在最后一页发现母亲的照片。她穿着实验服,胸口名牌写着"0060",照片边缘用红笔标注:"唯一产生抗体的载体,血清提取失败,建议销毁。"
日期是二十年前。
"这不是解药研究……"林羽的喉咙发紧,"是武器化实验。"
突然,沃克的通讯器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剧变:"表决提前了!现在所有代表正在前往主会议厅!"
林羽撕下关键页塞进口袋,转身时却发现沃克举枪对准自己。
"抱歉。"沃克扣动扳机,"我必须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子弹擦着林羽耳边射入文件柜。在沃克惊愕的目光中,林羽冷笑:"弹匣里少了一发——我数过。"
格洛克的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沃克跪倒在地,胸口晕开血花。他挣扎着按下手表按钮,整层楼顿时红光闪烁。
"自毁程序……"他咳着血笑,"你们……逃不掉……"
林羽抓起实验日志冲向出口。走廊尽头,三名武装人员正破门而入。他闪进通风管道,攀爬时听到下方传来爆炸声,热浪裹挟着碎纸从缝隙喷涌而上。
管道通向地下车库。林羽撞开通风栅栏落地,迎面撞见一辆正在发动的黑色轿车。后车窗降下,露出金丝眼镜男人苍白的脸。
"真遗憾。"男人举起麻醉枪,"你本该成为英雄的。"
林羽侧滚躲避,麻醉镖钉入身后立柱。他举枪瞄准轮胎连开三枪,轿车失控撞上护栏。金丝眼镜男人爬出车窗,右腿己经变形,却仍狞笑着举起引爆器。
"你以为拿到证据就能改变什么?"他按下按钮,"全世界己经在喝X-9了!"
更剧烈的爆炸从地底传来。林羽扑向最近的摩托车,油门拧到底冲出车库。后视镜里,万国宫西翼在冲天火光中坍塌,浓烟组成诡异的Σ形。
主会议厅的尖顶钟楼显示09:17。林羽摸出口袋里的实验日志残页,氟化剂那行小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当与铜离子结合时,毒性可被逆转。"
母亲的火鸟纹身、Σ-7铜钥匙、日内瓦老城遍布的铜像……一切突然串联。林羽调转车头,向着老城区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