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院墙上的爬山虎在浓雾中簌簌作响,红衣小女孩消失的瞬间,沈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不是普通怨灵——那孩子脚下有影子。
"沈老师?"宋祈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需要手电筒吗?"
沈楹回头,正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
他举着应急灯站在门槛外,冷白灯光映得眉骨投下小片阴影,明明身处诡异老宅,身上衣服却依然笔挺得不合时宜。
"谢谢。"
她接过灯时指尖相触,宋祈宴突然闷哼一声按住胸口。
"宋老师!"江渺尖叫着冲过来,手腕红绳在雾中闪过妖异的光,"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带了——"
"没事。"宋祈宴迅速退开半步,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楹:"沈道长身上带着什么特殊药材吗?"
弹幕疯狂滚动:
【啊啊啊宋大佬摸手了!】
【江渺倒贴的样子好难看】
【只有我发现宋老师碰到沈楹就精神了吗】
【邪教CP嗑到了!】
沈楹假装没看见江渺怨毒的眼神,率先走进院子。
青石板缝隙里钻出暗红色苔藓,每走一步都发出黏腻的挤压声。正房窗棂上糊的宣纸破了大洞,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
"节目组真会找地方。"
陆言嘉拖着行李箱抱怨,"这地方能住人?"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重物坠地。
众人僵在原地时,沈楹己经抽出桃木剑冲向楼梯,木制台阶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转过拐角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耳际。
"别动!"
宋祈宴的警告迟了半步。
沈楹反手掷出符纸,黄纸在空气中"轰"地燃起幽蓝火焰,照亮了悬在头顶的——一具穿着戏服的吊死鬼。
"啊啊啊!"
跟在后面的江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沈楹却松了口气:"道具而己。"
她用桃木剑挑开假人脖颈处的鱼线,
"塑料模特,节目组准备的吓人道具。"
弹幕一片哈哈哈,却没人注意到沈楹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在掐诀——假人背后的墙面上,赫然留着五个漆黑的指印。
"我去检查房间。"
她快步走向走廊深处,果然在第三间客房门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门把手上缠着浸透黑狗血的红线,这是民间镇邪的土法子,但用得不对反而会激怒怨灵。
正要扯掉红线,江渺娇滴滴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宋老师,我有点害怕,能和你住隔壁吗?"
沈楹下意识回头,看到江渺整个人都快贴到宋祈宴身上,红情绳几乎要碰到男人的袖扣。
但下一秒,宋祈宴突然转向她:"沈老师,这间房有问题吗?"
"啊?"
沈楹慌忙松开门把手,"没什么,就这间吧。"
她没看到宋祈宴眼底闪过的笑意。
男人抬手整理领带时,"不小心"挥开了江渺的红绳,细绳碰到他腕表的瞬间突然崩断。
"我的红绳!"
江渺慌忙蹲下捡拾,长发遮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沈楹突然皱眉——在江渺弯腰的瞬间。
"江小姐最近是否夜梦鬼压床?"
她冷不丁开口,"寅时惊醒,枕边有潮湿的土腥味?"
江渺浑身一颤,强笑道:
"沈道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什么。"沈楹推开客房木门,
"提醒您最好把红绳泡过糯米水再戴。"
【打起来打起来!】
【沈楹怎么知道渺渺的睡眠问题?】
【细思极恐,江渺刚才表情好可怕】
房间里的霉味比走廊更重。沈楹刚要开窗,突然被宋祈宴按住手腕:"别碰!"
男人掌心滚烫,沈楹这才发现窗框上布满细如发丝的红线,在暮色中泛着血光。宋祈宴用钢笔挑断一根,线头处渗出暗红液体。
"是浸过尸油的犀照绳。"沈楹脸色骤变,"节目组不可能准备这种东西..."
为安全起见,两人先到了一楼。
"今晚所有人住同一间房。"
她不容置疑地说,"宋先生,麻烦找些木柴来,我要在客厅布阵。"
当篝火在客厅中央燃起时,沈楹用朱砂在西周画了八卦阵。
宋祈宴抱来最后一捆木柴,弯腰时领口滑出块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
"宋先生的怀表很特别。"
沈楹状似无意地说。
"家传的。"宋祈宴按住表盖,"遇到脏东西就会这样。"
深夜,众人在篝火旁和衣而卧,沈楹守夜时,突然听到阁楼传来孩童笑声。
她握紧桃木剑刚想上楼梯,身侧的宋祈宴坐起身。
"宋先生?"
"我听见..."男人话音戛然而止,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后颈浮现出桃花状的黑斑。
沈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阴山桃花发作的症状!
"得罪了。"她扯开男人衣领,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锁骨处。
黑斑触到纯阳血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宋祈宴闷哼一声,金芒褪去的右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阁楼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沈楹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攥住。
"别去。"宋祈宴嗓音沙哑,
"无事,伤不到我!”
篝火突然爆出火星,沈楹的纯阳血气息显然激怒了某些存在,她反手将护身符塞进宋祈宴手心:"宋老师,您与其他人在法阵中!"
"那你呢?"
"我有要确认的事。"沈楹望向阁楼,那里隐约可见飘动的红盖头,
当沈楹独自冲进阁楼时,看到了终生难忘的画面——穿红嫁衣的女人背对她梳头,铜镜里映出的脸看不清容貌。
"终于来了。"
女人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清玄子的小徒弟..."
"沈道长好狠的心。"新娘口中发出的却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不过是借这姑娘的身子..."
桃木剑破空而至,剑锋堪堪停在嫁衣三寸前。
沈楹左手掐雷诀,烛光映得她眉眼凛冽如刀:"从她灵台滚出去。"
红盖头突然无风自燃,露出一张青筋暴突的脸,她十指暴涨出黑色指甲,喉咙里挤出嘶吼:
"你以为清玄子封得住整个村子?十几年前他不过侥幸..."
沈楹瞳孔微缩,剑势却未乱:"家师的名讳,岂容邪祟玷污!"
雷诀引动天罡正气,屋外骤响的惊雷声中,桃木剑终于刺入嫁衣心口。
"啊啊啊——!"
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涌出腥臭的黑水,一团模糊的人形从她天灵盖窜出,却在撞到窗户时被早有准备的缚灵网兜住。
沈楹抖开师父给的乾坤袋,余光瞥见那邪灵腰间玉佩,刻的分明是玄门正统的清微派徽记。
难道说当年还有人来降妖但不幸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