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黎说的是实话,原主本身就是个聪慧之人,不光擅长打理生意,更擅长医术。
只不过,晏家重男轻女,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栽培两个儿子上,原主也在父母的不断要求之下,变成了一心为家族付出的乖顺女子。
即便有本事,也不会显露出来,曲母更是提醒她,不要抢了男丁的风头。
因此,原主虽然擅长医术,且极有天赋,也不曾展现出太多。
当初太后的脸不慎被烫伤,留下了一道严重的疤痕,整个太医院都在想法子让太后的脸恢复如初。
只是,烫伤本就严重,即便伤口愈合,留下疤痕也不可避免。
然,太后身份尊贵,断不可在脸上留下疤痕,皇上更是直接下了令,若治不好,整个太医院便一同陪葬!
若有人能治好太后的脸,便可被提拔为太医院院史。
原主见曲云涛整日为此事费神,担心会丢了脑袋,便写下了方子交给了他。
曲云涛一见方子便高兴不已,立即进了宫,最后治好了太后的脸,也被提拔成太医院院史。
原主本以为曲云涛会因此事而夸奖她,不曾想曲云涛直接认定她不过是侥幸,正好看了古方,让她往后在外断不可说自己会医术。
否则,万一胡乱开药出了事,曲家可不会帮她撑腰!
她知晓这件事之后只觉得格外可笑,曲娇娇一心觉得原主在曲家享尽荣华富贵,实则不知她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
没有人生来就战战兢兢,乖巧懂事,不过是在日复一日地打压下形成的习惯罢了。
如今曲娇娇刚回曲家不久,自是察觉不到,待时间久了,她就会明白比起在曲家这处处贬低,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晏家全家呵护的状态,亦是一种幸福。
沈墨琛听着女子的心声,只觉得曲云涛倒真够不要脸的。
若不是趁此机会提拔成太医院院史,如今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太医。
曲家能有现在,晏清黎可谓功不可没,他将人赶出去的时候可看不出半点顾念旧情,合该曲娇娇这种装腔作势,刻薄自私之人才是他们亲生的。
“既然拿了断亲书,往后曲家便和你再无关系,若还拿着过往的事来要挟你,便来找本王。”沈墨琛沉声道。
晏清黎微怔,不明白沈墨琛为何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却也明白昨天的药丸有用,这金光闪闪的靠山算是暂时靠得住了。
“多谢王爷!”
沈墨琛看着女子言笑晏晏的模样,转过了视线,淡淡开口道:“你的药不错,多谢了。”
晏清黎轻笑,“王爷这算是领了我的情了?”
“本王算是接受你的报恩。”
晏清黎:“……”
【不愧是霸总,明明承了我的情,面上半点不露下风。】
【算了算了,谁让我脾气好,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就让着你吧!】
晏清黎一向不拘小节,况且沈墨琛除了性子高冷傲慢加毒舌了一点之外,对她还是挺好的。
一个能帮自己保命,为自己出头,长得还好看的顶级靠山,有点小毛病算什么?
沈墨琛听着这姑娘心里的腹诽,就知道她肯定不忘了编排自己,却忽然听见她夸自己好看。
他下意识地转过视线,就对上女子满是欣赏的目光,毫不遮掩。
他不自觉地想起这姑娘第一次见面时,就想着倒在他怀里,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对他不感兴趣,做的事倒是一点也没落下。
“王爷,你的琼花毒虽解了,但仍需好好休养,这张方子是我今早写的,对你调理身体有好处。
另外,生冷、辛辣的食物都不能吃,我瞧着王爷似乎很爱喝茶,这几日最好茶也别喝了,等身体调养好了再喝也不迟。”
晏清黎将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有顾公子在,一定能将你照顾妥帖,待我回来之后,再帮你治病。”
顾淮书听着晏清黎的这番交代,忍不住看向沈墨琛,这家伙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只怕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事无巨细地叮嘱吧?
换做以往,谁敢在他面前多说这些,沈墨琛早就不耐烦了,可再看此刻……他那一脸受用的表情是什么鬼?
“听见了?”
沈墨琛转眸就对上顾淮书那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脸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顾淮书:“……”
然而,晏清黎准备离开时,忽然盯着顾淮书多看了两眼,随后皱起了眉头。
“顾公子,这个给你。”
顾淮书疑惑地看着晏清黎递过来的东西,在看清是个平安符后,又见只给了他,没有给沈墨琛,不免觉得烫手。
“晏姑娘,你为什么忽然给我这个?”
平安符,通常只有家里人才会帮忙求平安符吧,晏姑娘送他平安符,怕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顾公子,你这两日最好少去有水的地方,否则容易出事,你带好这平安符,对你有用。”
晏清黎神色认真,她虽然钻研医术,但本职可是道士,顾淮书这几日水逆,且有血光之灾。
“那王爷呢?”顾淮书下意识问道。
晏清黎冲着沈墨琛微微一笑,道:“王爷,这两只要离顾公子远一点,便不会有事的。”
沈墨琛瞥了一眼顾淮书,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好。”
……
山桃村。
“当家的,翊然去皇城已经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消息,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晏母眼里满是担忧,自从娇娇离开后,她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娇娇去了曲家后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愿不愿意认他们。
当年不知怎的竟会抱错了孩子,酿下这样的大错来。
“娘,你就不用担心曲娇娇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
成天埋怨我们家穷,整个山桃村谁像她一样又懒又馋,现在知晓真正身份是曲家千金后,哪里还会记得我们?怕是恨不能和我们彻底撇清干系!”
晏家三郎晏泽熙眼里闪过一抹嘲讽,“至于我那亲生妹妹,过了这么多年千金小姐的日子,恐怕也未必会愿意回来。
我劝您啊,想开点,自己的身子最重要,没必要为儿女这么费心。”
曲母无奈地看了一眼晏泽熙,“不论怎么说,娇娇毕竟在我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清黎更是不必多说,我们是亏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