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在耳膜上震荡，我死死攥着苏浅棠的手腕，她的瞳孔在冰蓝色与漆黑之间剧烈颤动。
"苏浅棠！"
我再次低吼，声音几乎被火焰与冰霜碰撞的轰鸣吞没，
"你记得铜镜吗？记得镜湖吗？"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凝结的冰棱出现裂痕。
莫清荷的火焰突然转向，赤红的火舌舔舐着天花板，将通风管道烧得通红。警报声尖锐地响起，实验室的自动灭火系统启动，冰冷的水雾从西面八方喷洒而下。
在蒸腾的白雾中，我看到了苏浅棠眼角滑落的泪水——它们在下坠的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凌...曜..."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跑..."
莫小北在监控上看着九处·核心控制室
终端屏幕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警告。
"防火墙己突破70%，"
他快速敲击着键盘，
"但他们的反追踪程序启动了。"
林雨柔站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着挂在颈间的吊坠——那是莫清荷小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一个粗糙的陶土小人。
"再给我三十秒。"
莫小北的额头渗出冷汗，
"我就能打开B区所有安全门。"
苏雅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有人正在远程接管系统！"
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一个漆黑的对话框弹出：
【你以为能赢吗，莫小北？】
莫小北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方。那个熟悉的代码签名让他浑身发冷——
CM-117
陈墨的实验编号。
逃亡通道
我拖着苏浅棠在通风管道里爬行，她的体温低得吓人，皮肤上不断凝结又融化的冰霜让金属管道变得湿滑。莫清荷跟在最后，她的红发在黑暗中像一簇微弱的火苗。
"左边第三个岔路，"
苏浅棠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清晰，
"通向污水处理站。"
我惊讶地看向她：
"你的记忆...？"
"碎片。"
她按住太阳穴，
"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莫清荷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猎犬！"
不是机械义肢的猎犬——而是三只真正的基因改造猎犬，它们的獠牙间滴落腐蚀性唾液，在金属板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苏浅棠试图抬起手凝结冰墙，但只勉强制造出一层薄霜。莫清荷挡在我们面前，她的火焰比先前微弱了许多。
"跑！"
她厉声道，
"我来拖住它们！"
第一只猎犬扑上来时，我做出了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左手本能地向前挥出，雪花疤痕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不是火焰。
不是寒冰。
而是一道扭曲的空气波纹，猎犬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深圳·安全屋
"系统被锁死了。"
莫小北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眼角，
"但好消息是，B区的监控显示他们己经逃出来了。"
苏雅琴盯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
"污水处理站通向梧桐山隧道，那里有我们准备的接应点。"
林雨柔突然站起身：
"清荷的状态不对。"
监控画面里，莫清荷的脚步越来越慢，她的红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是抑制剂过载，"
莫小北脸色骤变，
"她的能力在反噬自己！"
隧道深处
莫清荷跪倒在地，她的发尾己经变成灰白色，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别...管我了..."
她艰难地推开我，
"带着她...走..."
苏浅棠突然蹲下身，将掌心贴在莫清荷的额头。奇异的蓝光从两人接触的位置亮起，莫清荷皮肤上的裂纹开始缓慢愈合。
"镜湖的契约，"
苏浅棠轻声道，
"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隧道尽头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辆黑色越野车急刹在我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莫小北紧绷的脸。
"上车！"
他厉声道，
"九处的追兵还有两分钟就到！"
记忆的涟漪
在引擎的咆哮声中，我恍惚又看到了那个画面——
三岁的地窖里，母亲被铁链锁在墙角。而站在她对面的"我"，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幼小的我。
"你终于来找我了。"
那个声音此刻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越野车冲进黎明的微光中，后视镜里，九处的武装首升机正如秃鹫般盘旋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