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的脚步在祠堂青砖上敲出刺耳的回响,她环视西周,目光落在狗蛋身上,嘴角一扬,“哟,真有你的,小小年纪就能当众羞辱长辈了。”
狗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小姑,你还记得你上次偷偷写给黄员外的那封信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小姑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封信现在在我手里。”狗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信里说,只要黄员外愿意出高价买我姐姐,她就愿意帮忙劝服父母。你说,这件事要不要也请族老们评评理?”
祠堂内一片哗然。
几位年长的族老互相对视,神色复杂。他们虽不知此事详情,但从狗蛋冷静的态度和小姑骤变的脸色中,己然猜到几分真相。
“你……你胡说!”小姑终于反应过来,怒声反驳,“我哪有写什么信!你这是栽赃!”
“是吗?”狗蛋从怀中抽出一封信,缓缓展开,“笔迹己经请人比对过了,和你以前写的家书一致。还有这纸张、墨迹,都是去年县里新开的文房铺子才有的。”
他将信递给那位白须老者,“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老者接过信,仔细端详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小姑。”狗蛋继续道,“你嫁到隔壁村后,三番五次回来要钱要粮,说是孝敬父母,实则都送去了婆家。可你有没有想过,家里原本就不宽裕,还要供你弟弟读书?如今又想靠卖我姐姐换银子,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些。”
小姑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够了!”大伯忽然怒吼一声,猛地站起,“你们一家子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王家怎么出了你们这种不肖子孙!”
狗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狼心狗肺?大伯,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勾结外人打压自家作坊,还妄图抢夺产业,你才是真正的背叛家族之人。”
“你……”大伯气得脸色发青,却再不敢多言。
白须老者缓缓合上账本,沉声道:“王家的孩子说得没错。这些年来,他确实没有向家族索取过一分一毫,反而靠着自己挣下了这份家业。而你,王大郎,不仅一事无成,还暗中破坏家族声誉,实在令人失望。”
另一位族老也点头道:“今日之事,我们算是看明白了。王家这一支,往后该由谁当家,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大伯颓然坐下,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小姑见势不妙,咬了咬牙,转身就想走。
“慢着。”狗蛋轻声道,“小姑,我还没说完。”
她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他。
“你以后若还想进这个祠堂,就先把这些年的账目补上。”狗蛋递出一张清单,“这些年你拿走的钱粮,我会一一清算。至于那封信,我会留着,以防你再做出卖家人的事。”
小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祠堂内一时沉默无声。
良久,白须老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王家这一支,今后就由你做主吧。”
狗蛋拱手行礼,“谢谢各位长辈信任。我不是不想敬祖尊亲,但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打着亲情的旗号,行巧取豪夺之实。”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几日后,商贸会圆满落幕。
狗蛋的新产业在会上大放异彩,签下多个长期合作订单,资金迅速回笼,为后续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家中仓库堆满了粮食与货物,铁柱和其他帮工忙得脚不沾地。
父亲站在院门口,望着满院忙碌的景象,眼中泛起泪光,“没想到啊,咱们一家也有今天。”
母亲笑着擦了擦眼角,“这一切,都是狗蛋拼出来的。”
狗蛋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正在修建的大瓦房,心中一片清明。
新宅基地早己选好,就在村口最开阔的地方。工匠们日夜赶工,木料、砖瓦源源不断地运来。
“哥,瓦房盖好了,咱家以后就住这里了吗?”妹妹蹦蹦跳跳地跑来,满脸兴奋。
“嗯。”狗蛋点点头,“这里宽敞明亮,冬暖夏凉,一家人再也不用挤在漏雨的小屋里了。”
“哇——”妹妹欢呼一声,拉着母亲的手,“娘,咱们真的要住大房子啦!”
母亲笑着应声,眼里满是幸福。
几个月后,一座崭新的大瓦房拔地而起。
红砖黛瓦,窗明几净,门前种上了几棵桃树,春风吹过,花瓣纷飞,宛如画卷。
狗蛋站在门口,看着家人陆续搬入新房,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刻,他们终于摆脱了贫困,迎来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更大的风暴,还在远方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