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贵宾席，雁门曲剧院目前还能容纳2536个普通席位。
普通席位是一次性票，票价10钱，还没开始发售。
项岳想了想，果断决定发售。
苏双转身去安排售票事宜去了。
项岳看着苏双走远，心中感慨。
要问目前谁对项岳帮助最大，非张安、苏双莫属。
张安、苏双所图很简单，也可以说极大。
他们想摆脱社会赋予的低等身份，在这片土地自由地生长。
摆脱商人身份较为容易，但想要安全、自由就难了。
可贵的是张安、苏双都没有私心，能力强，效率极高。
而尤以苏双项岳用着最顺心。
项岳周围的人，受项岳的影响有大有小，说话方式、思维方式都在慢慢转变。
唯有苏双是主动求变的。
项岳编制的《隶简字体对照表》、《汉语语法大全》、《释义词典》等学术性书籍，苏双最先开始学习也是学习的最用心的一个。
“仲一，放心，你期待的那一天不会远了。”
项岳找到贾诩时候，他还在处理雁门户籍事宜。
这厮虽然心眼多，可做起事来是真的靠谱。
看见项岳来了，贾诩收好文书，引项岳进入了会客厅，程立己在此等候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神情都有些凝重。
雁门郡唯一的弱点就是郡守张立。
张立毕竟是商人出身，没经历过各种诡计锻打，见识及抗性都有限。
尤其是送韩莹这种等级的美人。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美人计，他无法抵抗。
或者说张立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是计策！
他会本能的认为，韩莹能换到的价值要远超自己。
既然如此，那谁会傻到用金子换石头？
所以送韩莹给自己，那就不是计策，而是真心想要依附于己，给韩莹找一个好的归宿。
这就是见识不足导致的认知不足。
张立绝对不清楚雁门联合制铁代表了什么。
雁门联合制铁是引发一场可以颠倒乾坤的技术革命的源头。
有人清楚。
所以，韩莹来了。
韩平这一招算是打中了项岳的命门。
雁门郡发展迅猛，功劳当然是项岳最大。
项岳年龄太小，只能是张立充当大树。
可张立能力有限，郡内事务基本是贾诩与程立决断，报张立审批即可。
韩莹没出现时，大家配合的分外默契。
来自郡内、外的威胁，在贾诩、程立的层层筛查及各种手段之下，完全不用项岳、张立操心，就像浪花一样，冒了个泡就消散无踪了。
三人将昨天宴会对韩莹的观察互相印证后，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
韩莹对张立的影响己经与他们合在一起等同，甚至超过。
再过一段时日，将完全超过。
万幸的是，韩莹开始发力的第一时间就被项岳发现了。
或者不是万幸？项岳不禁想到了自己高达100的幸运值。
美人计就像癌症。
如果到了晚期，全身都是癌细胞，己完全没有治疗的可能，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
可若是发现得早，治疗起来非常简单，手术切除病灶即可。
如果担心有遗漏，还可以清扫扩大切除面。
然后全身用药，将疑似癌化细胞全部干掉。
这样做肯定会有副作用，而且还不小，但能保证再不会复发。
是否采用这种治疗方案，肯定得项岳做决定。
项岳心中憋屈，他现在没有掀桌子的能力。
若是流光方天戟或者日月无双锤在手，管你牛鬼蛇神，一戟戳死。
项岳一番衡量，还是下不了决心雷霆一击。
一是还有很多不清晰的信息需要确认。
二是容易将张立推向不可控的敌对方向。
三是容易引来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文和，仲德，咱们还是先稳一手，先摸清韩莹底细再说。”
程立接过话头，“吾仔细思考了韩家赠妾前后变化。韩莹过门前，吾等铁匠铺经常会有人前来刺探或闹事，但在郡卫队保护之下，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韩莹过门后，这情况基本就没有了。
吾昨日晚间去郡监内审问了这些人。
据其交代，皆受韩家指派，但皆不知韩莹其人。
可韩平言韩莹是其庶女，知名度不该如此低。
吾今日往韩家去一趟，刺探下韩莹底细。”
项岳点点头，“仲德，你要小心自身安全，万不可冲动大意。”
程立起身拱了拱手，“岳君安心，吾有分寸，这就安排拜访事项。”
贾诩也站起来了，“岳君，吾也去忙韩家通胡调查事项了，晚间再会。”
项岳同贾诩、程立分开后，跑去找了蔡邕，他感觉蔡邕昨天面对韩莹的表现不同寻常。
蔡邕现在还没有宅院，他不愿意住郡守府官舍，住在了项岳家里。
项岳来时，他正看书。
“蔡公，今日没外出看表演？”
蔡邕见是项岳，面带笑容。
“昨日看了整天，足矣。汝来的巧，吾正要寻你讨论乐器。”
项岳一听顿时头大，蔡邕对乐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昨天把项岳问的汗流浃背，今天还想刨根问底，这可受不了。
项岳想了想，不给蔡邕点干货，估计他不会罢休。
“蔡公，对于乐器类别，您怎么看？”
“乐器类别？八音分类法分的不是很清楚吗？”
“蔡公啊蔡公，你仔细想想，八音法分的清楚吗？”
蔡邕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吗？这自古流传的分类有什么问题？”
“自古流传的就是正确的？蔡公，这崇古思想可要不得啊！
我看这八音分类法乃附庸八卦而成的一种牵强分类法。”
“这……”
“蔡公，昨看到的好多乐器是不是就不符合八音法？”
蔡邕回想了下，真有很多，各种铜管乐器、定音鼓、唢呐等。
“蔡公，我觉得按照乐器的发声方法分类更为合理。
我将乐器分为西类，体音乐器、膜音乐器、气音乐器、弦音乐器。
日后若有新的乐器发现或发明，可据此自动归类。
这些是我的初步想法，还需蔡公您这大家着手编写典籍啊。”
项岳看着沉思的蔡邕偷笑，“不给你找点事，我还脱不了身了。”
“蔡公，我此来找你还有事情请教呢？”
蔡邕由沉思中清醒，“何事？”
“蔡公，昨日郡守妾室韩氏，你好像有些瞧不起她？”
蔡邕有些警觉，“岳君，何出此问？”
项岳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蔡邕并不清楚张立与项岳的关系，他也不知道张立是如何成为郡守的。
蔡邕来雁门，是受项岳的字帖吸引，在项岳诚挚邀请下入伙的。
而且，蔡邕加入的是山河书局，这是属于项岳的私人产业。
当然，项岳会给蔡邕在郡守府挂一个文职，但蔡邕的主要工作还是书籍的编辑与审核，也就是出版社总编的工作。
只不过，这个总编权限较大还拥有股份，算是项岳集团的核心成员。
“蔡公，情况是这样的。”
项岳将张立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蔡邕。
在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时候，开诚布公就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原来如此，吾昨日看到韩氏感觉悔之晚矣，不想却还有内情。”
蔡邕恍然大悟，喃喃着说道。
项岳眼睛一亮，蔡邕不会正好认识韩氏吧？
“悔之晚矣，蔡公何出此言？”
“岳童，那韩氏的风韵吾可太熟悉了，其必是宦官培养的女乐。
吾昨日看到韩氏，以为郡守大人乃是宦官的外部势力，心中不喜。
不想这韩氏却是来此蛰伏的，此乃宦官收服府君之计也。”
项岳喜出望外，蔡邕居然真能认出韩莹来历。
“蔡公，确定韩氏出自宦官集团？那能确认是出自那个宦官名下么？”
“非常确认，但出自那个宦官府中，吾却不知。”
“蔡公，我非常好奇，你是咋一眼就认出韩氏来历的？”
蔡邕面上一红，“这有何难，不过汝尚年少，理解不了，总之吾绝不会认错。”
项岳立刻就理解了。
“无他，唯手熟尔”呗。
“蔡公，这韩氏是肉中刺，想要安全拔出得知道其出身来历，您能想办法确认其是哪位宦官的女乐嘛？”
“岳君，韩氏出身我倒是有把握查出，其出身和其听谁的命令，这其中的关联并不紧密。”
蔡邕的话让项岳大感意外，他疑惑的望向蔡邕，等待蔡邕说明。
“呵呵，岳君乃神人，不知这些腌臜手段不足为奇。”
蔡邕手捋胡须，神情惬意。
“像韩氏这样的丽人，我书信一封京师好友，必能知其底细。
可也因为其美丽，宦官绝无可能任其在身边久留。
吾昨日观韩氏年近双十，其绝无可能是被宦官近期送出的。
韩氏也不太可能被送给平城韩氏，平城韩氏资格不够。
宦官将韩氏送给谁，这中间有否转手，吾无能为力。”
项岳明白了，越是美丽的女子，宦官越不会让她在身边闲置，培训好了就会送出去拉拢权贵。
所以要想查韩氏底细，知道她出身没用，得知道她是谁派出来的。
“蔡公，麻烦您帮忙问问看，这韩氏是出自哪位宦官门下，她其余经历我去想办法核实。”
蔡邕点头应下，起身写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