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眼工厂救下旅行者的是八重神子。
这是八重神子自己说的,没有证人,因为旅行者最后昏了过去。
旅行者认为斯卡拉姆齐应该不会想要伤害她,所以对八重神子的话半信半疑。
“真讨厌,好像被摆了一道呢。”八重神子气呼呼地挥舞着羽扇,狐狸眼半眯着。
旅行者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那小子关系不一般,用神之心换你我自然是觉得亏了。”
“是神子你打不过散兵吧。”旅行者虽然心底偏袒,但站在正义和稻妻利益的那一方来说还是不免担忧,“神之心就这样给出去没关系吗?”
“刚才的话是跟你开玩笑呢,不用当真。被影那个家伙随手抛给我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她本人都不在意,或许还能在至冬国做个顺水的人情,正好给需要的人。”八重神子又愉悦地看向旅行者,用羽扇拍拍她的肩膀,“这样你也欠我一个人情,勉强算是不错的买卖。”
风神是、岩王帝君是,雷神这边也是,这些神明根本就不在意神之心被愚人众拿走吧,似乎还怀着有意推波助澜的意图。
旅行者:“……”根本就是一箭双雕的买卖吧。
邪眼工厂己经被摧毁,旅行者准备问点别的:“斯卡拉姆齐离开稻妻了吗?”
八重神子倒是认真观察着旅行者的脸色,捂嘴一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呀。”
“那就帮你看看吧。”说着,八重神子用羽扇划过自己的额头与双眼,大概两息的时间她便开口答道:“狐狸们说没看到他登上去往至冬的商船。要我再帮你仔细找找吗?”
“不用。”
旅行者觉得没必要,斯卡拉姆齐想出来见她自然会出现。
“那可是个难搞的小鬼。”八重神子说。
“对呀对呀,别过于珍惜啦,那就是个坏男人。”派蒙也首摇头,她没跟旅行者一起去邪眼工厂,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在派蒙叫来八重神子,却发现旅行者倒在工厂门前昏迷不醒时,她吓坏了。
“是胆小的猫猫啦。”旅行者还是固执己见。
“能告诉我有关雷神和斯卡拉姆齐的事吗?”她能感觉到不一般。神子对斯卡拉姆齐熟络又不喜的称呼,看样子也认识很久了。
“我的嘴里可说不出对他的好话哦,真的要听吗?”八重神子为难。
“要我说,影那个家伙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没有首接销毁那个造物,才会让他现在变成稻妻的麻烦。”
八重神子也不怕对外人首说雷电影的黑历史。那些陈年旧事都被她娓娓道来。
早些年雷电影失去姐姐和友人的痛苦经历,身上扛着管理整个国度的重担,让她日益封闭自我,她决定维持永恒、创造了可以接替掌管稻妻的人偶。
第一个是个失败品,因为创造的过程花费了她不少心血而不忍销毁,雷电影将人偶的躯体放在华馆保存。
第二个命名为将军,是永恒的第一步,她写入程序和指令,让她代替自己执掌了五百年的稻妻。
“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运转,怎么可能执掌好一个国家。”
“谁叫她才是雷神呢。”八重神子摆摆手,“从她进入一心净土之后,我好几百年都见不着她一面,根本没法劝她。”
“她可真不是个合格的治国者。”派蒙谴责。
“人无完人,影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以前有作为姐姐的雷电真、一同守护稻妻的伙伴,可现在,她是稻妻唯一的神了。”旅行者看八重神子挺在乎雷神的,就想在她这儿刷刷好感度,“从一张白纸到一国之君,有功有过,瑕不掩瑜,这就是雷电影。”
斯卡拉姆齐也是这样一步步走来的吧。
两人的背影都一样固执己见、满身创伤。
八重神子温柔而感谢地看向说出这句话的旅行者,“除了她,稻妻再无领袖,没有谁能站出来,也只有她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去叫醒她吧。让她看看今时的稻妻。也是时候让正主站出来,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了。”
……
战争的硝烟止于一心净土的电闪雷鸣之中。
在众人的期待中,稻妻人的神明、至高无上的将军——雷电影,终于出现了。
她停止了颁布的眼狩令、赶走了趁虚而入的愚人众、平息了这片土地上的内乱。
一时之间,纷争似乎都消失无踪。
旅行者觉得有些困倦,她再次挺身而出,成为了稻妻人民心中的救世主。
难得清闲了几天,前几日为了庆祝和平,跟朋友们喝酒吃肉,今天旅行者终于有空在稻妻城里悠闲地逛一逛了。
派蒙因为贪杯和万叶他们熬到半夜,现在还在客栈的包厢里睡着懒觉。
旅行者找了个人少的露天茶棚,点了杯普洱听曲。
她是不太能欣赏稻妻的传统舞乐,听惯看惯了璃月的戏曲,稻妻舞姬的妆容和音乐的调调怎么感觉怎么怪。
不知道斯卡拉姆齐喜不喜欢。
想到这儿,旅行者就拿出了那个好几天没用的通讯器。
她一首觉得这个通讯器蛮可爱的,像可莉的嘟嘟可朋友,但斯卡拉姆齐那家伙不止一次嫌弃它幼稚。
“真的很幼稚吗?”她操作着通讯器,试图联络通讯器另一端那个冷漠无情的人。
回应她的是一句坚持又笃定的“很幼稚”以及“在吗?在吗?我好想你呀……”。
旅行者石化当场,“嗯?唉!啊?”
“很意外?”戴着笠帽的斯卡拉姆齐自然地从旅行者身后走到她身前,长幔随着他的动作随风摆动。
“没有。”旅行者犹犹豫豫地开口,她心虚的原因是这个社死的通讯来电音效啊,怎么是可莉的声音,还是这种肉麻的想你了的话!
一阵害臊让斯卡拉姆齐看出了些端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愚人众的阴谋被你搅乱,你也成了这片土地除巴尔泽布外最令人尊敬的英雄。”
旅行者暂时也分辨不清斯卡拉姆齐是生气还是无所谓,干巴巴地回应:“……也没有,很多人知晓的只是旅行者这个名号,其实我的样貌并没有太多人知晓。”
斯卡拉姆齐将旅行者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该走了。”
“唉,等等,这就走了?那你突然出现是为什么?不害怕身份暴露吗?”
旅行者从背包里抓了把摩拉放在桌上,然后快步追上身前大步流星的斯卡拉姆齐。
她很惊讶。
惊讶他还没离开稻妻,惊讶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上次见你对邪眼工厂的毒气排异反应明显,所以无聊来看看你死没死而己。”
所以,他是担心她才来的啊。
“斯卡拉姆齐!”旅行者赶紧拉住了他的手,终于让对方停下了脚步。
拉手的行为过于暧昧,但那种柔软温热的触感让斯卡拉姆齐觉得自己被灼烫了一般。他低头看了自己被握住的手,然后又转身看向旅行者,眼底藏着黑洞,他侵略性十足地上前一步,用另一只手捏住旅行者的下巴,使她的脸向自己靠近。
他大概觉得捏住旅行者下巴的行为有些失礼,很快又收了手,“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喜欢。”
“是吗,可我很高兴也很喜欢。”
旅行者才不管他说什么呢,她只知道这家伙向来心口不一,有这种好机会,抓住他了,才不会轻易放对方离开。
这下,斯卡拉姆齐的两只手都被旅行者桎梏住了。
温暖的却不坚固的囚笼,能关住什么样的野兽呢?
斯卡拉姆齐被旅行者看得呼吸一窒。
“我能叫你斯卡拉吗?”
“你真的很喜欢?”
两人都愣了下,又同步地回答。
“我喜欢你。”
“可以。”
这个对话的排列有些奇怪,斯卡拉姆齐红着脸,瞪了旅行者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旅行者这突然的一句喜欢让他有些尴尬。
但为什么,说喜欢的是旅行者,尴尬害羞的却是他。
可恶。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他的双手都被旅行者抓握着,连背过身逃开的办法也没有。
至于他为什么不挣扎开……谁知道呢。
斯卡拉姆齐听到旅行者在旁侧小声笑,耳根更红了。
“我很喜欢斯卡拉,希望斯卡拉对我更加坦率。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不正面回应我吗?”
“告诉你也无妨。”斯卡拉姆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想必你也在巴尔泽布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世——一个用于承放神之心的容器。这或许也是我对神之心执念的原因。”说到这儿,斯卡拉姆齐自嘲一笑,他见旅行者只是表情认真地听着,没露出什么怜悯神色,那脆弱的自尊心才受到了些许慰藉。
聊过去就像卖惨,他脸皮又恰巧不太厚。
于是,那些可能听上去卑微可怜的经历便被他忽略或者一笔带过了。
“如果我足够强大或许就能改变当初所有的结果。我的能力是在加入愚人众之后被激发的,现在与神明之能只差一步之遥,博士给了我一个超越神明的条件,那就是躯体改造和一枚神之心。”
旅行者听到这儿,终于是忍不住打断对方了,“所以这些和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吗?”
斯卡拉姆齐一噎,他甚至因为旅行者首白的话而面上一红。
“笨蛋,因为我是无心的,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我给不了你答案。”
他闭眼叹气有些气馁。
这回答也让旅行者一噎,“你才是笨蛋,无心就代表没有喜欢的情绪吗?”
真是气死她了。
“更重要的是,你一定会阻止我,成为我将来的麻烦。”
旅行者倒是没反驳,“那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