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坐在雅阁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窗外花园里，一株腊梅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暗香浮动。
“素心姑娘暂且退下吧，我想与这位林公子单独聊聊。”
柳月娘踏入雅阁，一袭牡丹纹锦袍衬得她妩媚动人。
素心行了一礼，抱着古琴退出雅阁。
石猛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
“林公子真是好雅兴啊，竟能数日沉醉于我们素心姑娘的琴音之中。”
柳月娘声音婉转动听，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林晏起身行礼，不卑不亢道：“柳老板娘谬赞了，实乃醉月楼清雅，素心姑娘技艺高超，林某只是个俗人，附庸风雅罢了。”
“林公子太过谦虚。”柳月娘放下茶盏，“只是我观林公子连日来一掷千金，却只听曲不做其他，未免令人生疑。”
“柳老板娘是担心我来府上闹事？”林晏笑了笑。
“倒也不是。”柳月娘摇头，“只是好奇，林公子究竟为何而来？我这醉月楼的'曲'可不便宜。”
“说实话，我确实有一桩小生意想与柳老板娘谈谈。”林晏坦言，“但前提是老板娘觉得我这个人值得一谈。”
柳月娘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林公子倒是首接，不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你的生意感兴趣？”
“凭我们能互惠互利。”林晏笑道。
“互惠互利？”柳月娘笑了，“林公子，汴京城多少人想跟我谈生意，又有几个能入我眼？
我听说你这玉容阁开张不过两三个月，便暴富起来，不知根基是否稳当？”
林晏从容回答：“柳老板娘果然消息灵通。实不相瞒，在开设玉容阁之前，我曾随海商出洋，见识过不少海外奇物。
我那肥皂生意，便是从中得到的灵感。”
“海外奇物？”柳月娘来了兴趣，“看来林公子阅历不凡。”
“些许见闻罢了。”林晏不经意间调整了一下衣袖，一股极淡雅却又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悄然飘散。
柳月娘鼻子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作为风月场中的用香行家，她立刻就辨认出这股香气与市面上任何一种香料都不同。
“林公子今日所用熏香，倒是别致得很。”柳月娘语气平静，眼神却紧盯着林晏。
林晏故作随意地拨弄茶盏：“非是熏香，乃是内子偶然调制的'花露'，不值一提。”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谈话重新引向醉月楼的经营，“我来醉月楼这几日，发现这里虽然风雅，但客人多是男子。”
“那是自然，风月场嘛。”柳月娘轻笑。
“正因如此，反而错过了一半的市场。”林晏首视柳月娘的眼睛，“柳老板娘可曾想过，让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成为你的客人？”
柳月娘微微挑眉：“富贵人家的夫人怎会来我这种地方？”
“若醉月楼不再只是风月场，而是一处高雅的社交场所呢？”林晏压低声音，“比如，在特定时段，设立专门的雅间，供那些权贵夫人聚会、品茗、赏乐？”
“这样的事，恐怕不容易办到。”柳月娘露出怀疑的表情，“那些夫人们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何必到我这来？”
林晏轻轻一笑：“因为只有在醉月楼，她们才能得到独一无二的东西。”
“什么东西？”柳月娘紧盯着林晏。
“就是柳老板娘刚才注意到的香气。”林晏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打开盖子，一股更加浓郁的茉莉香气顿时在雅阁中弥漫开来。
柳月娘接过玉盒，凑近闻了闻，表情变了：“这是什么？”
“我刚才所说的'花露'。”林晏又取出另一个玉盒，“而这个，叫'凝香玉'。”
柳月娘将两个玉盒中的物品仔细查看，越看越惊讶：“这香气…如此持久又清雅，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从海外学来的秘术。”林晏笑而不语，“柳老板娘现在对我的生意感兴趣了吗？”
柳月娘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林公子果然不简单。你的提议是？”
“很简单。醉月楼每月拿出一天，闭门谢客，只接待富贵夫人。由你出面邀请那些身份尊贵的女眷前来，我提供'花神引'和'凝香玉'作为招待品。”
林晏娓娓道来，“这些东西一经推出，必定引起轰动。到时候，醉月楼不仅能打开女眷市场，更能借此收获人脉和名声。”
“那林公子又能得到什么？”柳月娘问道。
“我自然会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利润。”林晏笑了笑，“更重要的是，通过醉月楼，我的产品可以首接打入上层圈子，省却了许多周折。”
柳月娘沉思片刻：“听起来倒是两全其美。不过…富贵夫人们会来吗？”
“贵妇人和普通女子一样，对美的追求从不吝啬。”林晏从容不迫，“至于具体如何操作，我己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两人又谈了许久，天色渐晚。柳月娘起身告辞：“林公子的提议很有意思，请给我两天时间考虑。”
“当然。”林晏站起身，“不管柳老板娘作何决定，这两盒'秘宝'就送给你作为见面礼了。”
柳月娘接过玉盒，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月娘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石猛见状，连忙压低声音，向林晏问道：“东家，您看这柳老板娘，瞧着挺精明的，她真能答应咱们的要求吗？”
林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不紧不慢地收起桌上的茶具，然后轻声回答道：“放心吧，只要给她送上两盒‘秘宝’，她肯定会答应的。
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她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石猛闻言，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东家，您为何如此肯定呢？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林晏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女人啊，从古至今，对美的追求从未改变过。
而我手中的这‘秘宝’，恰好能满足她们的这种需求。
所以，只要她用过一次，就绝对会被其效果所吸引，自然也就会主动来找我了。”
说罢，林晏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