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望着手中玉佩,指尖轻抚其上残存的符文。夜风穿楼而过,吹动她鬓角几缕银丝。楼下传来孩童稚嫩的歌声:“江公恩泽,润物无声……”她眼底泛起水光,却始终未落。
“他真的回来了吗?”她低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宋引章坐在窗边,琴弦轻拨,一曲《归去来兮》再次响起。音符如流水般淌出,带着旧日温柔,也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悸动。她没有回答,只是将琴声弹得更缓更深,仿佛在等待某个熟悉的脚步踏月而来。
顾千帆站在廊下,目光沉稳如铁,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江南古寺的石碑……不是人为刻下的。”他缓缓开口,“那字迹,是自然显现,如同天地共鸣。”
赵盼儿神色微变,手指不自觉收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山林深处,白衣男子负手立于山巅,衣袂翻飞,宛如孤鹤凌云。他手中握着半枚残破的玉佩,红光若隐若现,似与远方遥相呼应。
“原来,你还在等我。”
他低语一声,转身迈步,身影融入密林之中。脚下落叶簌簌作响,惊起一群栖鸟,扑棱棱地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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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中,关于“江临再现”的传闻迅速传开。街头巷尾,百姓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江南那边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江临’两个字!”
“莫非真是那位‘江公’显灵了?当年他救了我们多少人啊!”
“我家孩子就是在永安楼义学读的书,如今己能写诗作文了。若无江公,哪有今日之太平?”
有人甚至自发在街角设起香案,供奉江临长生牌位,香火不断。孩童们口中传唱着新的童谣:
> “江公归来否?风雨何时休?
> 永安灯火明,照我万里舟。”
这童谣不知从何处流传开来,竟在短短数日内遍布京城,连宫中贵人都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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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南,那座古寺己不再平静。
白日里阳光洒落,石碑上的符文却依旧隐隐发亮,仿佛蕴藏某种古老力量。僧人们不敢靠近,只远远焚香祷告,生怕惊扰了什么。
夜深时分,一道黑影悄然潜入寺中。他身披斗篷,步伐轻盈如猫,首奔石碑而去。
当他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石面时,符文骤然爆发出一阵金光!
轰——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震开他,整座寺庙都在微微颤抖。天空中乌云翻滚,雷声隐隐,仿佛有风暴即将降临。
那人踉跄后退,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果然……还活着。”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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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处,白衣男子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他感知到那股波动,眉头微蹙。
“看来,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他取出半枚玉佩,轻轻,眼中光芒渐盛。
“这一世,我不会再错过。”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掠入夜色之中,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远处村落依旧宁静,炊烟袅袅,孩童嬉笑。一只青鸟从树梢腾空而起,展翅高翔,消失在星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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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盼儿、宋引章、顾千帆三人聚集在永安楼顶层,围坐案前。
“这不是巧合。”赵盼儿终于开口,语气坚定,“石碑、玉佩、符文……这些都与当年混沌之门有关。”
宋引章点头:“而且,最近各地都有灵力异动的传闻。有人说,在梦中见到一位白衣人踏风而来;还有人说,夜晚能听见奇异的琴声回荡山谷。”
顾千帆沉声道:“我己经派出南衙最精锐的人手,秘密调查此事。但……有些老派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赵盼儿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轮圆月。
“如果他还活着……他会回来吗?”
她问这句话时,语气轻柔,却仿佛压住了整个房间的呼吸。
宋引章放下琴,顾千帆站起身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未答话。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卷起屋内烛火,忽明忽暗。
风中,夹杂着一句若有若无的低语:
“我在。”
下一瞬,整座永安楼的灯火同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夜色如墨,永安楼灯火骤灭的一瞬,江临只觉胸口一震,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猛然拉扯。他未及反应,便己被卷入一片混沌之中。
天地翻转,风雷呼啸,他的意识在狂乱中坠落,仿佛穿越了无数星辰与时空。那半枚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烫,红光流转,似在回应某种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