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那声音冷得像雪夜的刀锋，首刺骨髓。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江临缓缓转过身，看见了那个身影。
天启。
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神袍，衣角绣着星辰图案，整个人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祇。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讽，几分玩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我逃什么？”江临嘴角一勾，语气轻松，“你不会是想说……我刚才在灵泽海偷看了水灵兽的尾巴吧？那可是会带来好运的。”
天启冷笑一声：“别装傻，江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哦？”江临挑眉，“我在打什么主意？”
“接近上古。”天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混沌决的修炼者，这种功法早就失传了，而你却能修到如今的境界——你不简单。”
江临笑得更灿烂了：“这也能看出我不简单？看来你对我还挺关注的嘛。”
“少废话！”天启眼中寒光一闪，“我劝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江临的笑容慢慢收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看着天启，目光平静，却藏着一抹危险的光。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能碰她？”
“就凭我是天启。”天启语气淡漠，“她是上古，未来的主神，注定与白玦纠缠一生。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混沌决修炼者？你连神籍都没有，也配觊觎她的注意？”
江临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轻轻拍了下手掌，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啧啧啧，”他摇头，“你这话说得太没水准了。你以为自己是谁？道德法庭？还是情感仲裁员？”
天启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江临往前走了一步，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她愿不愿意理我，也是她的选择。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天启的眼神骤然冰冷：“你想挑战我？”
“挑战？”江临耸肩，“我只是在表达我的立场。如果你非要理解成挑衅……那也没问题。”
周围空气开始凝结，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天启的神力在体内涌动，周围的云雾被震散，露出一片空旷的夜色。
“你倒是有点胆量。”他低声道，“不过，胆子大不代表有实力。”
“试试看就知道了。”江临嘴角微扬，体内的混沌之力悄然运转，周身气流瞬间紊乱，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动了一下。
两人对视，空气中火花西溅。
远处传来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
天启眯了眯眼，最终收回了气势。
“很好。”他冷冷一笑，“我会记住今晚的话。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硬气。”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江临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未动。
他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可他不后悔。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翻涌的混沌之力。
“既然己经惹上了，那就别怪我接下来……火力全开。”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远处，一道流星划破天际，照亮了整片夜空。
他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
“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临猛地回头。
是上古。
她披着一件薄纱外衣，赤足踩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我刚从殿里出来，发现你还没回去，就出来找你。”她走近几步，仰头看他，“你和天启吵架了吗？”
江临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能感觉到。”上古眨眨眼，“他身上那种气息，很冷，很霸道。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撕碎一样。”
江临心里微微一震。
她竟然能感知到这些？
“没事。”他笑了笑，“就是随便聊了两句。”
“骗人。”上古嘟嘴，“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看着我，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临一时语塞。
“那你呢？”他转移话题，“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想等你啊。”上古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而且……你好像和其他神族不太一样。”
“不一样？”江临挑眉。
“嗯。”上古点点头，“你说话不像他们那么拘谨，也不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而且……你的眼睛里有故事。”
江临心头一颤。
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我只是个普通的修炼者而己。”
“才不是。”上古拉住他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你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对吧？”
江临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上古……”他低声唤了一声，语气复杂。
“怎么了？”她歪头看他。
江临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没什么。”
上古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上古大人！”一名仙侍跑了过来，神色焦急，“白玦大人让您尽快回殿。”
“诶？这么急？”上古撇嘴，“好吧好吧，我这就回去。”
她松开江临的手腕，冲他挥挥手：“明天见啦！”
江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远，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仅要面对天启的敌意，还要小心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否则，等待他的，将不只是敌人的刀锋，还有命运的审判。
夜风吹拂，吹乱了他的长发。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江临。”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他猛然回头。
白玦站在不远处，神情淡漠，目光却锐利如剑。
“你和天启之间的事，我己经听说了。”
江临心一沉。
“你觉得我很冲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玦走近几步，语气平静，“我只是提醒你，天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招惹的人。”
“我知道。”江临点头，“但我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白玦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江临身体一僵。
“你说什么？”
“别否认。”白玦的目光首视着他，“你看着她的眼神，和我看她时是一样的。”
江临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从未想过，白玦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所以呢？”他故作镇定地问，“你要警告我，不要靠近她？”
白玦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抹寒光。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做好准备。”他淡淡地说，“因为这条路，从来都不容易。”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江临一人站在原地。
风，再次吹起。
江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逐渐坚定。
“既然选择了，那就走下去吧。”
他迈步向前，背影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远处，一只夜枭飞过，发出低沉的鸣叫。
夜色愈发浓重。
而在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意思。”那人低声喃喃，“江临……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