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手指有点抖，翻开《磐石诀》，心跳咚咚的。
月光照在泛黄的书页上，那些古朴的字，一下子就钻进他眼睛里。
“天地磐固，气随心生…”
他眼睛都不敢眨，一行行往下看，生怕漏掉一个字。
这书一上来就是呼吸的法子，后面还有十二个动作，每个动作都画着小人，还细细地标了解释。
他站在书架边，一边看，一边偷偷学着第一个动作，叫什么“稳如磐石”。 他正看得入神，楼下突然传来声音，脚步声，还有人说话。
“大少爷说《磐石诀》就放在二楼，上去拿就成了。”
“是啊，老爷这次大方，也准咱们几个练练。”
陆昭心里一紧，坏了，有人来了！他赶紧加快速度，眼睛飞快地扫过后面的内容。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额头都冒汗了，手指头翻页都快得自己都数不清。
“应该就是这儿了。”
楼梯木板发出“吱呀”一声，就在这时，陆昭总算把整本《磐石诀》都记在脑子里了。
他想赶紧把书放回去，可己经来不及了，楼梯口一下冒出三个人影。
陆昭僵住了，手里还抱着那本书，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谁？” 带头的那个家伙，声音一下就拔高了。
烛光照到陆昭脸上。几个人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嘲讽。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陆家的‘贵客’吗？ 怎么，庶子也敢跑到这儿来偷东西了？” 说话的那个，正是陆星，陆家大房的嫡子，以前没少欺负他和娘。
“我…我就是看看。”陆昭想解释，声音有点发抖。
“看看？”陆星几步冲上来，一把抢过陆昭手里的书，“藏书阁是你随便能来的地方？家族的秘籍也是你能看的？”
“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陆星首接打断他，“陆昭，你个下贱的玩意儿，也敢碰我们陆家的绝学！”
旁边那两个家伙也围上来，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说：“大少爷，这小子胆子不小啊，得给他点教训！”
“就是，今天敢偷书，明天还不知道要偷什么呢！” 另一个也跟着起哄。
陆星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看《磐石诀》， 那我就让你好好‘体会体会’，我练的怎么样了！”
话还没说完，陆星一掌就朝陆昭胸口拍过来。
陆昭急忙抬胳膊挡，可陆星的力气比他想的大太多了， “砰”的一声，他感觉胸口像被大锤砸了一下， “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到书架， “哗啦啦”几本书掉下来。
“有话好好说…” 陆昭捂着胸口，疼得首咧嘴，想把事情压下去。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陆星根本不理他，朝旁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他！”
三个人一下扑上来，拳头，脚，雨点似的往陆昭身上招呼。
陆昭拼命躲，可哪里躲得过？ 肚子上挨了一拳，疼得他弯下腰，还没缓过劲儿，后脖子又挨了一下，眼前一黑，腿一软，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敢不敢偷我们陆家的东西了？” 陆星一边骂，一边一脚踹在陆昭肋骨上。
“咔嚓”一声， 陆昭感觉肋骨好像断了，疼得他 “嗷”的一声叫出来，捂着肋骨，嘴角都出血了。
“饶…饶命…” 陆昭疼得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地往外吐字。
“饶命？” 陆星弯下腰，一把抓住陆昭的头发，硬把他头抬起来， “你知道偷学家族功法是什么下场吗？”
旁边那两个人也趁机又踢又打，陆昭被打得缩成一团，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眼前也开始模糊。
“行了行了，别真打死了。” 陆星叫住他们， “让他长点记性就行。”
陆星蹲下身，捏住陆昭的下巴， “听着，贱种， 今晚的事，我可以不告诉我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陆昭勉强睁开眼睛，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
“从今以后，你娘每月的月钱，减一半， 给我！ 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我让你们母子俩滚出寒州城， 听明白了没有？”
陆昭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得喘不过气，可他能怎么办？
“说话！”陆星手上用力，捏得陆昭下巴生疼。
“我…答应。” 陆昭咬着牙说。
陆星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站起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还有， 今晚的事， 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要不然…”
他没说完，可话里的威胁，谁都听得出来。
三个人走了，走之前，陆星还不忘再踹陆昭一脚， “贱种就是贱种， 别做梦能翻身！”
等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陆昭才慢慢撑着站起来。
稍微动一下，断掉的肋骨就疼得厉害。
他咬着牙，把地上散落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放回书架，然后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下楼。
出了藏书阁，锁好门，陆昭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翻过墙。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一阵剧痛，差点没昏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走回家的， 推开门，看到娘亲一脸焦急地迎上来，陆昭强撑着挤出一个笑， “娘…我回来了。”
“昭儿！” 苏氏吓了一跳， 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子， “这是怎么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陆昭一下倒在床上，疼得首抽气， “在街上… 碰见几个醉汉… 钱袋被抢了…”
“我去请大夫！” 苏氏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别请大夫。” 陆昭虚弱地抓住娘的手， “娘，家里有金创药吗？”
苏氏含着眼泪点点头， 赶紧去拿药箱， 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清理伤口。
看到陆昭肋骨上的青紫，倒吸一口凉气， “昭儿，这伤… 醉汉哪能打成这样？”
“娘… 别问了， 我没事。” 陆昭闭上眼睛，不想让娘看到他的痛苦。
苏氏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是更仔细地给儿子上药，包扎。
“娘… 对不起。” 陆昭声音很低，很轻。
“傻孩子， 说什么傻话呢。” 苏氏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 “好好养伤， 其他的， 别想了。”
药慢慢起了作用， 疼痛稍微轻了些。 陆昭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磐石诀》的内容。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这些人， 都付出代价！”
伤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陆昭慢慢闭上眼睛， 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磐石诀》的口诀和招式。
身上疼得厉害， 可心里，却好像有股火，越烧越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