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砸在苏梦后颈,混着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程野拽着她躲进便利店屋檐,怀中的怀表因剧烈运动发出齿轮错位的咔嗒声。苏梦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加密视频,母亲苍白的脸在光影闪烁间与面具男的鳞片皮肤重叠,胃部泛起一阵抽搐。
“这视频从哪来的?”程野抹去脸上雨水,指节无意识着怀表边缘的蝴蝶刻痕。苏梦正要开口,便利店橱窗突然映出三个模糊的黑影——戴着同款蝴蝶面具的人正穿过雨幕,其中一人手中注射器折射着冷光。
程野猛地将她拽进旁边的旧书店,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书架后藏着扇生锈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绸,末端系着半枚蝴蝶吊坠。“这是‘溯光者’的安全屋备用点。”他从鞋底抽出金属薄片插入锁孔,潮湿的墙壁上突然亮起幽蓝的荧光符号,正是苏梦手腕图腾的变体。
铁门开启瞬间,霉味裹挟着某种熟悉的檀香涌出。屋内堆满泛黄的档案袋,墙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照片,失踪女性、蝴蝶标本、母亲年轻时的笑脸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苏梦的目光被桌上的老式笔记本吸引,扉页上母亲的字迹清晰如昨:“7月15日,实验体X出现人格分裂倾向……”
“小心!”程野突然将她扑倒,三支淬毒的飞镖擦着头顶钉入墙壁。面具人破窗而入,黑色斗篷滴落的雨水在地面汇成蠕动的细流。程野甩出怀表链缠住对方手腕,金属丝却在接触鳞片皮肤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苏梦抓起桌上的黄铜镇纸砸向攻击者,却见对方脖颈裂开第三只眼睛,瞳孔中旋转着令人眩晕的螺旋纹路。
意识开始模糊的瞬间,苏梦摸到口袋里的半枚吊坠。记忆如潮水涌来——六岁生日那天,母亲将吊坠挂在她颈间,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如果有天看到戴蝴蝶面具的人,就把这个……”话未说完,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集中精神!”程野的吼声穿透混沌。苏梦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清醒过来。她将吊坠嵌入墙上的凹槽,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隐藏的保险箱。密码盘自动亮起,浮现出母亲日记里反复出现的数字。当她输入密码的刹那,保险箱弹出个皮质档案袋,里面装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体检报告,每一份都标注着“实验品X”。
暴雨拍打着屋顶,面具人发出非人的尖叫。程野扯下窗帘缠住受伤的手臂,怀表链在混乱中缠住对方的面具。当面具脱落的瞬间,苏梦僵在原地——面具下的脸,竟与程野三年前因公殉职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们能篡改记忆。”程野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将怀表塞进她手中,“带着这些去城郊的孤儿院,找胸前有蝴蝶胎记的管理员……”话音未落,面具人挥出利爪,程野猛地将她推进密道。最后一眼,苏梦看见程野的瞳孔变成诡异的紫色,与梦境中病号服女孩如出一辙。
密道尽头是条陌生的街道,雨不知何时停了。苏梦颤抖着打开怀表,表盘内侧的微型投影不再是蝴蝶,而是母亲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实时画面。背景里传来机械合成音:“实验体X,欢迎来到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