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镜中迷途
程野的话在耳畔炸开时，苏梦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亮起的瞬间，天台的风骤然变得阴冷，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带着血色特效：“回头看看，你确定这是现实？”
她猛地转身，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知何时敞开，黑暗深处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响。程野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别乱动，这是意识入侵的前兆。”他将怀表举过头顶，表链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齿轮咬合声与手机蜂鸣交织成扭曲的旋律。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月光顺着缝隙渗进漆黑的深渊。苏梦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化作无数黑色蝴蝶振翅高飞。程野扯断表链，银色金属丝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腰：“闭上眼睛！数到十之前别睁眼！”
然而己经太迟了。
当苏梦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陌生的卧室。墙壁上贴满泛黄的报纸，头条新闻都是二十年前的女性失踪案，照片里的受害者面容模糊，却都戴着同款蝴蝶胸针。梳妆台上的镜子蒙着水雾，她伸手擦拭，镜面突然浮现一行血字：“欢迎来到第七层梦境。”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苏梦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穿着白色病号服，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这个“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机械感，瞳孔里流转着诡异的紫光：“姐姐终于来陪我玩了？”说着举起手中的玻璃注射器，针头闪烁着寒光。
“这是记忆牢笼！”程野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找到你最恐惧的记忆碎片，毁掉它！”苏梦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梳妆台，瓶瓶罐罐哗啦啦摔在地上。破碎的镜片中，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场景里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被锁在摆满蝴蝶标本的房间，被陌生男人注射药剂，被黑暗吞噬……
“你以为能逃出去？”病号服女孩突然消失，声音却在每个角落回荡，“这里是你的心，而我，是你亲手创造的噩梦。”苏梦弯腰抓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手心被划出鲜血：“不，你是外来者。”她想起程野的话，开始在混乱的记忆场景中寻找锚点。
当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时，心跳骤然停滞。照片里年幼的自己抱着母亲，背景是座挂满蝴蝶灯笼的古宅，而母亲脖颈后的胎记，竟与她手腕上的图腾如出一辙。玻璃碎片划过相框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病号服女孩的尖叫声刺破耳膜。
“快抓住我的手！”程野的身影从破碎的镜面中探出，苏梦奋力一跃，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刹那，世界化作万千碎片。再次睁眼时，她躺在天台的水泥地上，程野正用怀表抵住她眉心：“差点就晚了，有人在利用你的恐惧制造镜像迷宫。”
苏梦坐起身，发现手腕的图腾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程野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短信界面。他突然脸色一变，将手机翻转给她看：“你看发件人号码。”
那串数字，赫然是苏梦自己的手机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