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秋心里一惊,但面上丝毫不显。
“陛下说这些话可有证据?陛下虽贵为天子也不该妄下定论,我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花宛。”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她不会认的。
认了,便是欺君。
谢敬闵看她模样,心里的苦堵在胸口,几乎冲破喉咙。
她不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愿认他。
“念秋……从前朕真的知错了,往后朕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了,黄金万两,良田百亩,诰命加身,或者做朕的皇后,朕都愿意。”
他的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填满,还带着一些后悔。
倏地,门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陛下!”
下一刻卫慈就从门外走来。
他正在外巡查就听到下人传报谢敬闵醒来的消息,他立即放下手里的事务赶了回来。
在门外,他看到了何广裕,进门时他更是觉察到屋内气氛僵持。
不由得他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谢敬闵原本还不知如何证明自己,见卫慈进门,他当即开口说道。
“卫慈,将你先前的调查结果拿出来,朕昏迷病重时听闻你说花宛就是沈念秋,沈念秋就是花宛,如今她也在,你让她看看。”
话音落地,卫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他垂着头不敢去看龙床上的人。
“求陛下责罚。”
谢敬闵皱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陛下,当时臣所说之言实属无奈,只是想要让您快些醒来才捏造了一些事实。”
“关于花宛姑娘的事……其实是臣编造的,派去边境的探子目前什么都没查到,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花宛姑娘就是沈四小姐。”
说到最后卫慈的头低的很低。
谢敬闵怔住,脸色有些白。
希冀再一次落空,他如同被抽取灵魂的躯壳,神色麻木又空洞。
他不死心的追问:“真的?”
“真的。”卫慈匍匐跪地,“臣犯了欺君之罪,请陛下责罚!”
他说了谎,欺瞒皇帝愿意自动领罪。
谢敬闵声音发虚,双眼也逐渐无神。
“起来吧。”
他怎么会罚他,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又没什么私心,只是平白又让他空欢喜一场。
而且,他早就不该抱有幻想了。
毕竟他爱的人,早就被他亲手葬送了。
可看到眼前那个容貌相似的人,谢敬闵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你真的不是朕的念秋?”
没有证据,沈念秋当然不会承认。
“民女花宛。”
谢敬闵没再纠结此事,转而问道:“听闻月底你就要跟何将军成婚了?”
“是。”
简单利落,甚至不愿再多说一字。
这一刻,谢敬闵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他明显的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抗拒。
“退下吧……”
他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终究是他错过了。
沈念秋退出门外,何广裕见她出来,提着的心渐渐放下,狠狠地松了口气。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说话。
等到了宫外,坐上回府的马车,花宛才将刚刚的情况大致说了。
末了,她说。
“月底成婚后,我们即刻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