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夏末,空气中飘着桂花香。
我站在玉京台边缘的梳妆镜前,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嫁衣袖口。镜中的新娘头戴鎏金凤冠,眉心点着岩元素纹样的花钿,层层叠叠的嫁衣上绣着璃月传统的祥云与山河图案。
"别紧张。"甘雨轻柔地为我整理头纱,"新娘子该开心才是。"
"我担心..."我抿了抿唇,"待会儿仪式上念错誓词。"
凝光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簪,斜插入我的发髻:"往生堂送来的婚仪流程,你至少背了三十遍。"
铜镜映出身后的忙碌景象——胡桃正指挥仪倌们摆放花束;行秋和重云在核对礼单;北斗带着南十字船员调试烟花装置。所有人都为这场婚礼忙碌着,而我却像个局外人般手足无措。
"他来了。"甘雨突然轻声说。
我转头看去,钟离一袭玄色婚服站在廊下,金线绣成的龙纹在阳光下流转。他手中捧着什么,正与温迪低声交谈。似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抬眼望来,鎏金眸中漾开温柔涟漪。
凝光识趣地拉着甘雨离开。钟离走到我面前,递来一支含苞待放的琉璃百合。
"归离原采的。"他指尖轻触花苞,花瓣顿时舒展,露出中心一点碧绿——竟是我当初留在世界树枝芽上的颜色。
我接过花,突然注意到他婚服袖口内侧绣着个小小的地球图案,针脚略显稚嫩——显然出自本人之手。
"你自己绣的?"
钟离耳尖微红:"想带些你的故乡元素。"
心头涌起暖流,我踮脚在他唇角轻吻:"我很喜欢。"
"咳咳!"胡桃不知何时冒出来,"吉时到啦!"
钟离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这是璃月古礼,象征将余生托付。我将手放入他掌心,被他稳稳握住。
玉京台中央己搭起喜堂。我们并肩走过铺满鲜花的红毯,两侧站着来自七国的宾客——蒙德的琴团长举杯致意;稻妻的神里绫华挥着团扇;须弥的提纳里耳朵愉快地抖动...
当我们在喜堂前站定,萍姥姥作为证婚人展开卷轴:
"一拜天地——"
我们向璃月山河躬身。清风吹过,带来轻策庄的稻香与孤云阁的海潮。
"二拜高堂——"
对着空置的座椅行礼时,钟离悄悄捏了捏我的手指。我们都是没有父母在场的新人,却在此刻感受到先人祝福。
"夫妻对拜——"
隔着红纱,我看到钟离眼中盛满的柔情。六千岁的神明向我低头,如同凡尘中最普通的痴情郎。
"礼成!"
欢呼声中,温迪弹起天空之琴,轻快的旋律流淌开来。钟离掀开我的盖头,在万千霄灯升空的背景中吻住我。烟花在头顶绽放,拼出岩元素与世界树交织的图案。
晚宴时,我们挨桌敬酒。走到仙人那桌,留云借风真君难得化为人形,将一枚玉佩塞给我:"当年若陀送的贺礼,现在给你正合适。"
我惊讶地看向钟离,他微微点头:"若陀会高兴的。"
酒过三巡,我们溜到玉京台角落透气。钟离从袖中取出个小盒子:"还有件礼物。"
盒中是枚怀表,打开后内盖刻着提瓦特地图,另一面却是太阳系行星图。指针由世界树枝条制成,随着滴答声,表盘上小小的璃月港与地球交替发光。
"这样..."他轻声道,"无论看向哪边,都是家乡。"
我哽咽着扑进他怀里。他稳稳接住我,如同接住那年从天而降的异星来客。
夜渐深时,胡桃神秘兮兮地拉我们到往生堂后院。院中央摆着两盏特制霄灯——一盏形如岩脊,一盏状若世界树。
"放完这个才算礼成哦~"她笑嘻嘻地递来毛笔,"把心愿写在灯上。"
钟离在岩脊灯上题下"山河无恙",我则在世界树灯上写下"枝叶长青"。当两盏灯同时升空,在空中交织盘旋时,胡桃突然推了我们一把:"快!抓住对方的灯绳!"
我们手忙脚乱地抓住垂下的彩绳。轻轻一拉,两盏灯竟然合二为一,化作一盏巨大的并蒂灯!灯壁上渐渐浮现出文字——是那日我们写在同心结上的誓言。
"往生堂最新业务,夫妻并骨...啊不是,并灯服务!"胡桃得意地宣布。
钟离无奈摇头,却将我搂得更紧。我们仰头望着那盏承载誓言的明灯渐行渐远,融入星河。
回新居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温迪送的那桶苹果酒呢?"
钟离表情微妙:"被若陀的化身喝完了。"
"若陀来了?"我吃惊地西下张望。
"嗯。"钟离指向路边酣睡的橘猫,"那就是他现在的化身。"
我忍俊不禁,却见那橘猫突然睁开眼,冲我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又懒洋洋地睡去。
新居是建在归离原山坡上的小院。推开门,满院琉璃百合在月光下摇曳。钟离将我打横抱起,跨过火盆,踏过瓦片,最后停在卧房门前。
"最后一步了。"他声音微哑。
按照习俗,新郎要抱着新娘用后背顶开新房的门,象征共同面对未来风雨。我搂紧他的脖子,感受他肩背发力——
门开刹那,无数花瓣从天而降。房间西角点着红烛,床榻上洒满红枣花生。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幅画——璃月港与地球的星空图,两颗星球被红线相连,线上悬着小小的同心结。
钟离将我轻轻放在床沿,单膝跪地为我取下凤冠。长发散落的瞬间,他的吻也落下来,带着清酒与桂花的气息。
"夫人。"他在唇齿间低语,这个称呼让我浑身战栗。
红烛摇曳,映出交叠的身影。窗外,那盏并蒂灯仍在夜空中闪烁,如同跨越世界的信标,永远指引着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