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出租车在苏油贵家那栋破楼前停下。司机师傅帮忙把后备箱和后座塞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都给搬了出来。一时间，楼门口那块小空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全是印着各种苏建国和李秀梅以前只在电视广告里见过、或者在百货大楼橱窗里瞟过一眼的牌子的袋子。每个袋子都是崭新的，硬挺的，跟周围掉漆的墙壁、生锈的栏杆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谢谢师傅！”苏油贵付了车费，两个司机师傅瞅着这阵仗，也是啧啧称奇，开车走了。
苏油贵拍了拍手，看着那堆东西：“爸，妈，咱慢慢往上搬。”
他自己倒是轻松，体质强化后这点重量不算啥，一手拎俩大袋子，健步如飞。可苏建国和李秀梅看着这堆东西，再看看那黑黢黢、又窄又陡的楼梯，有点犯愁。
“这么多……咋拿上去啊？”李秀梅喃喃道。
就在这时，旁边几栋楼里，己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下午这个点，小区里有不少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在楼下活动，或者刚买菜回来。
“哎，那不是老苏家吗？”
“是啊，他们……这是干啥去了？发财了？”
“我的天！你看那些袋子！百货大楼的！还有那个啥……我闺女给我看过，死贵死贵的牌子！”
“他们家油贵回来了？”
“肯定是油贵回来了！出息了啊！”
议论声，惊叹声，窃窃私语声，一下子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不少人装作不经意地溜达过来，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瞅。
李秀梅的脸一下子就有点红了，不太好意思。苏建国倒是腰杆挺了挺，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底气。
一个平时就爱打听事的胖大妈，端着个搪瓷盆，扭着腰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哎呀，秀梅啊，建国大哥！这是……油贵带你们去买东西啦？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啊！”
她的眼睛使劲往那些购物袋上瞟，恨不得把牌子都看清楚。
“啊……是，随便买了点。”李秀梅有些尴尬地应付着。
“随便买点？”胖大妈夸张地叫了一声，“这可不叫随便买点吧？这得花多少钱啊？油贵现在可真出息了！在哪儿发大财呢？”
苏油贵正好空着手从楼道里出来，准备拿下一趟，听到这话，淡淡地瞥了那胖大妈一眼：“也没多少钱，给我爸妈添点换季的衣服。阿姨，麻烦让让，挡着路了。”
他语气平淡，没啥情绪，但那份从容和对那一堆“好东西”完全不以为意的态度，比任何炫耀都更有冲击力。
胖大妈被噎了一下，讪讪地让开了点，看着苏油贵轻轻松松拎着几个大袋子又进了楼道，心里嘀咕：这小子，口气不小！看样子是真的发达了！
其他围观的邻居们也是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心里泛酸的。以前他们没少在背后议论老苏家穷，儿子出去混了好几年也没个名堂，现在这情况，可是结结实实打了所有人的脸！
苏油贵来回跑了几趟，苏建国也帮着搬了几趟。老两口虽然累，但听着周围那些变了调的议论，感受着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心里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了多年的扬眉吐气！尤其是李秀梅，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终于，所有的购物袋都被搬进了三楼那个狭小、昏暗的家里。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李秀梅靠在门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累死我了……这，这可咋收拾啊？”
客厅地上、沙发上，甚至床上，都堆满了各种购物袋。原本就小的空间，现在更是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苏建国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又看了看墙角那个用了十几年的旧电视，再想想刚刚看到的滨江一号那宽敞明亮的大房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油贵，明天……咱就搬家！”
苏油贵笑了：“好嘞爸！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苏建国和李秀梅就醒了。老两口在那个小小的客厅里转悠，看着满屋子的新购物袋，还有那些用了几十年的旧家具，心里是既激动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尤其是李秀梅，摸摸这个用了半辈子的五斗橱，看看那个掉漆的木头饭桌，眼圈有点红。
“老婆子，别看了！”苏建国倒是比她想得开，或者说，对新生活的向往压倒了一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儿子说了，那边啥都有，比这好一百倍！”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不是邻居们晨练的嘈杂，而是……汽车引擎声？还不止一辆！
苏油贵也起来了，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笑了：“来了。”
只见楼下那狭窄的空地上，竟然整整齐齐停了三辆崭新的厢式货车！车身印着统一的“速达搬家”logo，旁边还站着十来个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年轻人！领头的是个穿着衬衫、拿着个平板电脑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挥着什么。
这阵仗，在这破旧的老小区里，简首就像是鹤立鸡群，瞬间吸引了所有早起邻居的目光！
“我的天！这是要干啥？拍电影呢？”
“速达搬家？那不是市里最贵的搬家公司吗？听说按小时收费，贵得要死！”
“三辆车？十多个人？老苏家这是要搬啥啊？金山银山吗？”
“肯定是油贵安排的！这小子，真发达了！”
楼下议论纷纷，不少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这时，苏油贵家的门被敲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