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憨实的汉子，林一凡觉得陌生，在衙役里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回公……回大人，我叫晋虎，原本是府衙里的教头，只是得罪了人，后被派去打铁，自从您来了之后，刘大人便命我每日提供上千铁器，可我实在打不出来，并且库里的铁也不多了，实在没法子，这才找上您。”
林一凡揉了揉脑袋，以前不用考虑这些事，只管在战场上冲杀，没想到这后勤比起战场冲杀来，更繁琐，更复杂。
他命人叫来刘邺。
“刘大人，这铁为何会出现欠缺？”
提到这事，刘邺也理了理思路，才说道：“公子，这铁矿是由李家开挖，并且运送，前几日李家忽然停止了铁矿供应，具体原因下官也不知道。”
林一凡皱了皱眉，冷兵器时代，铁、盐都是战略物资，怎么会交给李家经营？
刘邺也察觉到林一凡的异样，说道：“原本铁矿由府衙控制，但一年前朝廷下旨，由户部收税，地方监管，府衙虽然能监管，但却不能控制李家的经营行为。”
林一凡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李家的后台很硬，但不管他有多硬，林一凡只相信武力，一力降十会。
再说了，现在朝廷都乱成一锅粥，哪还顾得了这些，现在要是不趁机把所有资源掌握在手里，等朝廷反应过来，那就晚了。
“记住，以后盐，铁，茶由府衙专营，别的地方我不管，但在川都城必须如此。”
“可是公子，那李家……”
“李家暂时不动，让他先嚣张几天。”
“另外，你二人记住，如果此事泄露出去，提头来见我。”
“是！”
两人正要离去，林一凡忽然叫住晋虎。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愿意上战场冲杀，还是继续打铁？”
晋虎一愣，抬头看了林一凡一眼是认真的，随即跪地道：“大人，属下愿意上战场杀敌。”
相比起默默无闻地打铁，晋虎毫不犹豫选择了上战场。
林一凡双手轻轻用力，便将晋虎扶了起来，首把晋虎看呆了，眼前的少年大人，有如此神力！
“你回去做好准备，很快就有战事需要你。”
“是！”
晋虎忽然来了精神，一脸期待。
送走晋虎后，府衙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林一凡靠在椅子上，回想起这些日子所作所为，恍如一场梦。
但不管如何，只要解决李家，川都城就能彻底稳固下来。
连续忙碌几日，总算是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布置妥当。
今日一早，他刚来到府衙大堂坐下，就听到府衙外传来嘈杂哭喊的声音，似乎有人想要硬闯府衙。
林一凡起身，来到府衙门口，发现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汉，正在大哭，想要闯入府衙却被衙役拦下，还有不少正在领粥的灾民围观。
“怎么回事？”
衙役见到林一凡出来，且神色不太好，急忙回道：“公子，此人叫吴老头，原本是城外蓝田道的一户农家人，年初时他儿子被城内的屠夫浦九打断了双腿，便状告浦九。”
“既然案情明了，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为何会闹到府衙里来？”
“这……”
衙役还没说话，那吴老头见到衙役对林一凡恭恭敬敬，便上前道：“大人，求你为我做主啊大人。”
衙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林一凡支开，他扶起吴老头道：“老人家，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
吴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总算是说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屠夫浦九仗着会点功夫，欺负百姓习惯了，年初至蓝田道时，因猪肉斤两问题与吴老头儿子起争执。
结果浦九将吴老头儿子打成重伤，还断了双腿，从此卧病在床，也无钱医治。
吴老头子去道衙报官，那百里侯却一再敷衍，事情一拖就近一年。
前几日，也不知他从哪得到消息，说浦九只要花钱，就可以把罪行抵消，他担心儿子的冤屈无处伸张，这才有了他闯府衙的一幕。
林一凡了解完事情经过，便说道：“老人家，我也不能听信你一家之言，只要你所说属实，我今日便会为你做主。”
听到这话，吴老头擦着眼泪点头：“老汉说的句句属实啊，大人～”
林一凡将他安置在一旁，命衙役去传浦九，同时给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杂粮粥。
林一凡也不避讳，就要在一众百姓的眼皮子下处理此事。
不一会，衙役领着浦九来到府衙前。
当浦九见到吴老头，神色明显紧张起来。
林一凡并不觉得意外，要是他不害怕，不紧张，就不会拿银两来赎罪。
“你就是浦九？”
“是。”
“你可有伤害吴老头儿子？”
接下来，浦九便一五一十将经过全说了出来，与吴老头说的相差无几。
案情明了，浦九也有悔过表现，这事情并不复杂，但是要怎么处理，才能让吴老头满意，最重要的是要让一众围观的百姓，灾民满意。
“老人家，案情清楚，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我为您做主。”
吴老头顿时老泪纵横，就要跪谢天恩，林一凡好说歹说才将其扶起。
最后颤颤巍巍道：“大人，那浦九伤我儿，老汉别无所求，只求大人严惩。”
林一凡微微皱眉，按照大卫律，致人重伤，那就是蹲大狱，最后也是要去干苦役。
这本就与他宣布的以罚代刑相违背，致人重伤，并且瘫痪在床，好在没有死亡。
林一凡并没有首接判刑，而是向吴老头道：“老人家，您家中只剩儿孙共三人，现如今您儿子瘫痪在床，如果有一天您重病不起，他们该怎么办，您又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老头更露伤心神色，更多的是无奈。
周围众人也唏嘘不己，他们都是苦难过来的，也都知道，家中若没有劳力，若出现那样局面，一家三口都很难活下去。
林一凡继续道：“我有一个法子，可确保您儿子后半生，也能确保您孙子长大，您愿不愿意听。”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好奇讨论起来，就连浦九也是一脸诧异。
老吴头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当即点头。
“浦九一次性赔偿你儿子十年劳动所得，治病钱，共两百两银子，十年之后，您孙儿也长大了，就能照顾您和您儿子。”
“至于浦九，可按照新政，以罚代刑，罚两百两银子，可免除牢狱之灾，免除苦役。”
“如此可行？”
吴老头和浦九都瞪大眼睛，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
吴老头
开始并不愿意，毕竟花钱就能把人打得重伤在床，但转念一想，若无这些银两，以后一家三口这日子很难过下去。
要知道如今战乱年代，银两不好挣，有这笔银两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如果再节俭些，生活十年是完全没问题。
他呆呆的盯着林一凡，机械地点着脑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
可浦九却为难了，他就是本着以罚代刑，不用蹲牢狱而来，却没想到总共要花西百两银子，可他一个屠夫，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银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