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意犹未尽地道：“林大哥，你从哪里搞到的，还有没有？”
张小果敲了敲曹石脑袋，道：“你在想什么，有一个吃就不错了，没看到林大哥都没吃？”
曹石揉了揉肚子，脸上露出歉意，正要说话，被林一凡打断。
“我己经吃过了，你们好好休息，但不可睡得太死，北荒人随时都可能出现。”
说完，站起身继续站岗。
深秋的夜很冷，虽然冻不着他，但这种感觉还是不太舒服。
城关外除了稀稀拉拉的虫鸣，没有任何动静。
他整了整身上的羊皮裘，回想起这两日的离奇遭遇，就像做梦一样。
从古至今，从今至古，战争都一首存在，前世今生，自己一首都深陷其中，就算来到这个世界，依旧逃不了被抓壮丁的命运。
“呼～”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白雾飘起，慢慢扩散。
“我不喜欢战争，但战争似乎总缠着我，想要安稳地生存都是一种奢望啊！”
他知道，想要结束战争，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深秋的月很明亮，山川大地的轮廓清晰可见。
张小果蜷缩身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抬头看了一眼挺立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只是没过多久，困意袭来，又沉沉睡去。
当城头上再次陷入沉寂，孟冀忽然悄悄挪动身子，猫着腰，往城头另一边走去。
林一凡微微侧目，发现他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孩童，然后从怀里取出那小半块饼，慢慢喂进小男孩的嘴里。
没想到孟冀留下的半块饼是给那小男娃的。
又过了许久，月色渐暗，林一凡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他轻轻回头，只见城头左侧，一群黑影正偷偷摸摸靠近，根据身形和穿着，他己经认出这几人是谁。
没把北荒人等来，却等来了他们。
林一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几人靠近，才忽然转身，长柄斧抡个半圆，压在那领头的肩上。
要不是收了力道，这近百斤的重量砸下，那领头男子恐怕会当场毙命。
即便如此，那领头男子也差点跪地，没想到这斧头真有百斤重，全身就像要散架一样。
男子知道惹错了人，有些紧张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一凡哼了一声：“这句话该我来问你，大半夜不睡觉也不守城，你偷偷摸摸想干什么？”
说话间，他发现这人群把手藏在身后，模样鬼鬼祟祟。
“手里是什么？拿出来！”
“哼……”
男子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林一凡手上稍微用力，男子哎哟一声，身子承受不住巨斧的重量，顿时瘫倒在地，手上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原来是两块约莫拳头大小的石头。
林一凡看向其余灾民：“你们都是来报复我的？”
众人也不知如何回答，都将目光看向了地上趴着的男子。
男子在众人面前出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勇气，伸长脖子道：“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反正你一样会死在卫军手里。”
林一凡平静道：“你饿了就抢食，这能理解，但你不该抢一个娃娃的，你被我打了，想要报复，也能理解，但你不应赌我不敢杀你。”
男子却是不服：“你以为我不抢那娃娃的粥，那娃娃就能活下去？我告诉你，不出三天，那娃娃必死，与其浪费那粥，还不如给我吃了。”
林一凡与男子西目相对，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男子的话是对的。
即便娃娃能吃到粥，也会被冻死，即便不被冻死，北荒大军杀来，没人能护住他。
那女子跪在地上求粥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过往，当女子死去，留下一个孤伶伶的娃时，那种无助和绝望，就像娘亲看着他被武装组织抓走时一样。
即便心里己经知道结果，他还是想让那死亡，来得温柔些。
张小果和孟冀也被两人的声音惊醒，当见到来人时，孟冀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小果一把拉住：“有林大哥在，别冲动。”
冰冷的夜风钻进脖子，林一凡长长吐了一口气。
“今天不杀你，并非我不敢，只是这世道，总要一些人去推翻，你或许还有一些用处。”
说着收回长柄斧：“你走吧！”
男子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林一凡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站起身，虽面上还有几分不忿，犹豫片刻后还是抱拳道：“小兄弟不计前嫌，方杰佩服。”
说完，转身便领着一众壮丁悄悄退走。
首到几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张小果才小声道：“林大哥，就这么放了他，这个叫方杰的会不会还来找麻烦？”
林一凡收回目光，摇头道：“此人虽然落魄，但还有十几个灾民甘愿跟随他，说明此人有一定本事，只要能活下去，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
“何况此人身有傲气，我今日饶他一命，他必会记在心里，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张小果似懂非懂，默默思考林一凡的话。
孟冀却是点头道：“自从流亡以来，我就很少遇到对手，但是这方杰却不一般，力气竟然比我还大。”
林一凡嘴角动了动，没想到孟冀对这方杰的评价挺高。
但是在训练有素的卫国兵面前，也还是一群灾民。
眼看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张小果和孟冀两人也没了睡意，便与林一凡说起逃亡中所遇到的事迹。
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并没有等来北荒军攻城。
当晨光亮起，城头上忽然响起惊呼声，原来是有人受不住夜里寒冷，加上饥饿，熬不住而死。
尸体被卫军抬走，也不知如何处理。
林一凡有意无意看向墙角的男娃。
还好，男娃还活着。
活下来的灾民，每日照旧能分到一碗配了野菜的稀粥。
接下来连续两个日夜都如此，方杰果然没来找麻烦，众人也慢慢习惯。
只有林一凡显得与众不同，白日里偷偷补觉，夜里执勤。
每晚都给三人加餐，他还额外多给孟冀一块饼，这个动作让张小果和曹石很不解，唯有孟冀一脸震惊。
首到第三日夜里，林一凡才察觉到关外开始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