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针指向12点整。
我握着止血钳的手突然顿住,愣愣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手术台上苍白的躯体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病人胸前浮现出淡金色的经络纹路,像某种古老文字沿着任脉游走。
“嘀~~~”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病人血压己降至50/30,但诡异的是,他身上所有的创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林医生,这~~~”
一旁的护士惊恐地看着我。
"让开!"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男声裹着檀香味袭来,黑色唐装衣袖擦过我耳边。
“慕云!”
我看着来人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
这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对他仰慕己久。
他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各大热搜头条上,相信是个人,都知道他的大名。
“嗯!”
慕云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轻轻点点了头,转过身去。
果然,他并不认识我。
他无视了我热烈的目光,指尖在病人眉心迅速画出敕令符。
随着他动作地不断加快,病人额上的殷红血迹竟沿着八卦纹路逆向缓缓流转。
我这才注意到,慕云他右手玄铁指虎闪过紫微星纹,二十八星宿机关在皮下形成微型星图。
"离火位金针定魄,快!"
慕云对着发愣的我,急促地喊道。
我下意识地摸向白大褂内侧的玄金针匣,祖母临终前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见见,林家针法传女不传男,是因女子阴脉能承天医星力......"
“快呀,还愣着干什么?”
慕云见我迟迟没有行动,有些微怒。
“哦!”
我连忙收心敛神,掏出金针,心中却诧异,“他怎么知道我会针灸?”
“快,离火位、堪神位……”
慕云不再次看我,沉声吩咐着,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我按照他的指示,冷静落针,当我的第七针落下时,手术灯突然爆出青焰。
“啊,这~~”
一旁的护士吓得惊叫了一声,将手里的工具一丢,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喂,回……”
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对着护士的背影喊道。
慕云却猛然抓住我手腕,打断了我的话:"你姓林!西河林氏!"
“你~”
我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货他知道我有金针,且会针灸,却不知我是林家人?
不对,这家伙不是在疑问,而是在确认我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想再从我嘴里得到肯定。
就在我晃神间,慕云突然扯开我衣领,趁我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扯断了我脖子上的挂蝇。
我胸前的家传玉簪被他夺了过去。
“还给我~”
我有些懊恼,伸手就想去抢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身体轻轻一侧,躲了过去。
“别急!”
他轻喝一声,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个罗盘。
他双手同时举起玉?和罗盘,簪头翡翠在罗盘的映照下投射出全息卦象。
那些蝌蚪状的符文在空中重组,竟与病人胸前的金纹完全吻合。
"璇玑七踏配合林家金针..."
他眼底泛起血丝,
"二十年前慕家藏书阁失火那晚,守阁人尸体上也出现过这种组合伤痕。"
“这,不可能,你瞎说!”
我有些懊恼,同时,还有点慌乱。
“是不是瞎说,日后就知道了。”
慕云冷笑一声,将玉 簪递还给了我。
“我~”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突然伸出的一个手指,按住了嘴。
“ 嘘~“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附在我的耳边:“别说话,用耳听。”
“咔嚓,咔嚓~”
我倾耳细听,果然听到了一阵轻响。
好像是从太平间方向传来的冰层碎裂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
“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短暂的寂静。
听得出来,这是刚刚跑出去的护士小陶的声音,应该是来自走廊尽头。
“不好!”
心中的那阵不安在迅速扩张,我猛地推开慕云,向外跑了出去。
“喂,你~”
慕云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冲动,本能地想要阻止,伸手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只能对着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马上追了出来,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病人。
然后迅速收回我还留在病人身上的金针,并在病人身上连点了几个穴位,这才追了出来。
走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虽然己是午夜,但平时总会有值班护士时不时走动的,值班护士台前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护士坐着。
这很不寻常,让我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去负二层太平间。”
追出来的慕云,一把拉住我的手,冷静地说道。
“好!”
我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当我们冲到负二层时,三号冰柜正渗出汩汩血水。
负18度的太平间里,我们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卦象。
慕云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甩出六枚五帝钱结成困阵,同时掏出青铜罗盘。
青铜罗盘在他掌心发出蜂鸣——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坤卦与震卦的叠加态。
"逆向九宫。"
他咬破舌尖在冰柜画出血符,"坎水移位,艮山倒悬,这是专门针对慕家堪舆术的杀局。"
“为什么?”
我一边不解地问道,一边摸出听诊器贴在冰柜表面,金属传导来细碎啃噬声。
“哼,谁知道?”
慕云冷哼一声,向冰柜走了过去。
当他掀开柜门的刹那,成百上千只透明蛊虫如冰晶爆散。
“小心!”
我惊呼了一声,本能地向他扑了过去。
“傻啊你!”
他一把抱住我,急速旋转,离开了冰柜,同时广袖一挥,一道金光向那些蛊虫扫了过去。
“留一只,有用!”
情急之下,我迅速掏出医用镊子,对着迎面扑来的透明物夹了过去,还真让我精准地夹住了其中一只。
“你不要命了!”
慕却生气地一把拽过我,同时挥袖扫出一团火苗,将那些透明物烧了个干净。
“嘿嘿,这东西有用。”
我不怕死地对着他冷若寒霜的脸,眨了眨了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小心地将蛊虫放了进去,然后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你们林家都是如你这般不要命没脑子的傻子吗?”
慕云不屑地轻笑一声,挖苦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与庆幸。
一丝异样从我心头划过,却不知为何,脑海里会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他在紧张我?
“你似乎很在意我?”
我看向他,试探地问道,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怎么会?”
他脸上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走吧,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