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菌株！"
赵政委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猛地抓起地上的试管，墨绿色的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标签上的"波字第1850"在晨光下泛着死亡的光泽。卫国的心脏骤然紧缩——这是日军"北支甲第1850部队"的生物武器！
"所有人退后！不要碰那些箱子！"卫国厉声喝道，现代医学知识让他瞬间判断出危险等级。他扯下绑腿布缠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接过赵政委手中的试管，目光扫过卡车上的其他木箱——整整二十箱，足以让整个晋西北变成死地！
李云飞脸色铁青，一把拽过刚俘虏的伪军："说！这批货要运到哪去？"
那伪军哆嗦着指向东南方向："长...长官说要在清明节前撒到八路军总部驻地......"
"畜生！"春妮的匕首己经抵上伪军咽喉，卫国却一把拦住她："留活口！他知道运输路线！"
大和尚从卡车驾驶室里搜出一张军用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三条散布路线，终点赫然是八路军三个主力团的驻地。赵政委的拳头砸在车板上："立刻销毁！一颗火星都不能留！"
"不行！"卫国按住赵政委的手，"燃烧不彻底会形成气溶胶传播！"他快速扫视西周，目光落在峡谷深处的石灰岩洞窟上，"用石灰水浸泡后深埋！需要二十担生石灰！"
李云飞吹响紧急集合哨，三十多名战士立刻分成三组：一组警戒峡谷两侧，二组拆卸卡车引擎防止追击，三组跟着卫国冲向三公里外的采石场。春妮边跑边撕下衣襟包扎磨破的草鞋，血迹在碎石路上留下断续的红点。
***
午时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峡谷。卫国指挥战士们将石灰块投入临时挖成的土坑，沸腾的水雾裹挟着刺鼻气味冲天而起。墨绿色液体被倾倒入坑的瞬间，发出毒蛇般的"嘶嘶"声。
"再加石灰！"卫国用木棍搅拌着糊状物，汗珠顺着下巴滴进沸腾的坑里。现代化学知识让他精确计算着配比——少一分无法彻底灭活病菌，多一分可能产生有毒气体。
突然，警戒哨传来布谷鸟示警声。李云飞一个翻滚躲到岩石后，望远镜里出现三十多个穿土黄色军服的日军，领头的军官正举着军刀指向石灰坑方向！
"是来检查运输队的！"赵政委压低声音，"准备战斗！"
卫国迅速检查弹药——只剩五发步枪弹和两颗边区造手榴弹。他瞥见春妮正用缴获的日军绑腿捆扎石块，立刻有了主意："用石灰粉迷他们眼睛！"
当日军小队距石灰坑不足百米时，大和尚突然掀开伪装网，两筐石灰粉顺着斜坡倾泻而下。山风卷着白色粉末扑向日军队伍，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打！"李云飞的驳壳枪率先开火。卫国趁机攀上岩壁，6.5mm子弹精准穿过石灰雾，将正在揉眼睛的日军曹长钉在卡车残骸上。春妮甩出的石块击中另一个鬼子的钢盔，清脆的金属声成了最好的方位指示，三支步枪同时集火将其打成筛子。
战斗在十分钟内结束。打扫战场时，卫国从日军军官身上搜出个铝制烟盒，里面竟藏着张太原城内的自来水厂分布图！赵政委看到后浑身发抖："他们要污染城市水源......"
***
申时三刻，销毁完最后一箱菌株的突击队正在溪边清洗。春妮突然指着上游叫道："有死人！"
一具穿长衫的尸体卡在礁石间，惨白的脸上布满黑紫色斑点。卫国用树枝拨开尸体衣领，锁骨处的针眼周围己经溃烂——这是人为感染的鼠疫患者！
"上游还有！"大和尚的声音都变了调。溪水中陆续漂下七具同样症状的尸体，最年轻的不过十五六岁，粗布衣襟上还别着临汾中学的校徽。
"鬼子在用活人培养病菌......"赵政委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深深的刻痕。卫国注意到所有尸体右手腕都有捆绑痕迹，显然是被强迫注射的。
李云飞突然用刺刀挑起个漂浮的竹筒："看这个！"竹筒内壁刻着"侯马镇李记药铺"的字样。卫国脑中闪过前日侦察报告——侯马镇正是日军新建的"防疫给水部"所在地！
"必须端掉这个魔窟！"春妮的匕首扎进树干。但电台兵带来的新情报让所有人沉默：日军第36师团正在向侯马镇增兵，城墙上的九二式重机枪己经增加至十二挺。
暮色中，卫国蹲在溪边清洗缴获的日军水壶。壶底残留的液体让他突然愣住——这根本不是清酒，而是用来保存生物样本的福尔马林！现代医学知识让他立刻联想到：日军在用中国百姓做活体实验！
"老李！"他拽住正在磨刀的李云飞，"我知道怎么混进侯马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