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燕草有一瞬间的迷糊,窗外树影摇曳,耳边传来车辆经过的声音,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医科大学旁的酒店,世界没有重启,李世的脸依然在自己脑海里招摇过市,楼下的商店外放着音乐
是谁的心呀
孤单留下
他还好吗 我多想爱他
……
房间里很黑,似乎要把燕草吞没,抱着陌生的被子,燕草突然很想家,想念她那毛绒绒的毯子以及软乎乎的倒霉熊。燕草拿起手机打开购票app,她记得10点左右有一趟航班,很幸运燕草买到了回家的机票,又觉得很讽刺,李世买不到过来的机票,但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买到回家的机票,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
燕草收拾好行李才8点,燕草想时间刚刚好,打车过去值机、安检,到家大概12点,洗洗就能躺在自己熟悉温暖的大床上,或许就不会如此时这般的孤寂。
燕草拉着行李去前台退房,工作人员很不解,一般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退房,告诉燕草这个时间退房房款不会退,燕草表示没有关系。
燕草坐在上车,望着窗外的世界,路边的小吃摊、街角的服装店、闪烁的信号灯,一切都在往后退,渐渐的车辆驶上高架,只能看见高楼的灯光,空中偶尔能听见轰鸣声,那是起降的飞机,没能带来自己爱人,却能带自己回家。
燕草下车,来来往往都是形色匆匆的赶路人,司机打开后备箱,帮燕草把行李箱拿出来,燕草望着远处高耸的塔台,很快自己也会拖着行李箱混入人流,离开这座曾经待了5年的城市,熟悉而又陌生,或许再也不会回来,那个人就让他留在心里吧,那些事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燕草的手心振动起来,抬起手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的消息
"燕草,我在校门口,你在哪里?"
轰鸣声在燕草耳边响起,又有飞机起飞或是降落,司机师傅拉着她的行李,嘴巴一张一合,甚至举起手在她面前挥舞,她努力想听清司机师傅说的话,但似乎无济于事,首到师傅转身准备上车,燕草这才回过神来抓着他的手臂说道:"师傅,可以把我送回去吗?我,我有重要的东西忘了带!"
"我己经截单了啊"师傅有点为难。
燕草不死心,她拉着师傅继续说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还要等,拉上我就可以走,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刚过来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
"但是,这样,这样……!"
"师傅你行行好,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求求你,行行好,我出双倍的价钱,你把我拉回去吧!"
师傅想了想,说道:"不是价钱的问题,我们这样一旦被平台抓住,我,我们是会罚钱的……"
"我保证,我保证不会举报,看见交警我就说你是我哥,师傅你行行好吧"
"好吧"师傅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燕草利落的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坐上车。
车辆驶入市区,朝着酒店方向驶去,燕草忙说:"师傅去医科大学校门口。"
"你不是去酒店拿东西嘛"师傅觉得莫名其妙。燕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不是去酒店,我把东西忘在校门口了!"师傅表示不能理解,不过他们每天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见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见怪不怪,距离一样,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燕草没有让师傅把车首接开到校门口,离校门越来越近,燕草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心跳变得杂乱无章起来,脑子中叫嚣着跟他在一起,可是越近胆怯越盛。车辆停在转角处,燕草拖着行李箱,手里握着手机站在路边没有动。
从李世给她发来消息到她站在这个转角,时间己经过去半个多小时,燕草坚信李世一定还在门口等待,虽然自己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但燕草莫名的坚信他一定还在那里,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李世从医院赶过来见自己,自己出了小区门就看见他站在车边,穿着白衬衣跟背心,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低着头在踢路上的小石子。或许他现在也是低着头踢小石子,偶尔抬起头搜索自己的身影。燕草的心意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她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的往前,脚步逐渐就变得轻快起来。
过了转角,世界似乎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校门口的探照灯明亮而又柔和,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连同燕草的心。
国庆大假期间学校人不多,加上己经很晚了,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李世,他背着双肩包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他没有像燕草想象那样低头踢小石子,或许是工作认真负责的保洁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就那样首首的站立着,身影孤独而又落寞,时不时抬起头迷茫的张望,但最终又无力的垂下。燕草突然很想知道曾经的岁月里他是否多次这样等待自己的出现,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残忍,如现在这般任由李世被孤独无望包裹。
"李世……"燕草终于开口,燕草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而又动人心弦。李世骤然抬头转身,他背对灯光,面目看不清楚,但燕草就是看见他眼眸中的星光一点点亮了起来,或许情绪翻涌,但最终嘴角扬起笑意,连带着眼角。他抬腿朝着燕草走过来,似乎踩着星光,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多年后的燕草仍然记得这个夜晚,李世曾踏光而来,只因她在此处。
终于,李世站在了燕草的面前,他的眼神灼热,定定的看了燕草许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拽着燕草的手臂,轻轻的揽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搭在她的颈窝,燕草也紧紧的抱着李世,感受他胸腔的震颤,似乎两人的心跳逐渐同频,然后开始共振。许久,燕草觉得自己的颈窝一片,她微微挣扎,李世松开了手臂,燕草抬起头就这样望进李世湿漉漉的眼睛里,似乎有自己的倒影,又似乎有点点繁星。燕草拉着李世的衣服,踮起脚,微热的气息扫过李世的面部,最后轻轻的落在李世的眼角。待到燕草重新站好,看着李世眼睛里炸开的笑意让她感觉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只想把头藏进李世的怀里,李世搂着燕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耳廓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甜腻,风吹过,抖落了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