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位梁医生己经被掳走了！”
王胖子刚费劲巴拉地把小哥从地底下扒拉出的那些凤凰图腾碎片装在麻袋里丢入九门协会的院子里，就差点被这个消息惊掉下巴。
“不是，怎么这么不凑巧啊？会长您平时的警惕心那么……”
“胖子，闭嘴。”
王胖子的话还没说全，己经预料到他又嘴巴没个把门的吴邪干净利落地首接捂了他的嘴，差点让话说一半的王胖子咬到自己的舌头。
张日山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没带什么情绪。
吴邪却很突然地想起了过往经历中闷油瓶难得生气的那几次。
老张家的人，一般不生气。
可一旦生气，就几乎没人能够劝止住。
王胖子也知道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有些心虚地偷眼瞅着现在和小哥差不多一个表情的张日山，讪笑着抬手给自己掌了嘴。
张日山蹲下身，轻描淡写地拎起了麻袋的一个角，将王胖子花了老半天才装进麻袋的那些碎片一口气全给倒了出来。
落在院子中央的碎石没有溅起多少尘埃，张日山运足目力检查完所有碎片的细节后，眉心有了一丝皱褶。
“是那个地方没错。”
张日山偏转视线，看向一边背着黑金古刀的张起灵，肃着脸朝他点了点头。
眼前现在己经碎成无数块的凤凰图腾，的确和梁湾背上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之前，那是个占地面积很广的研究所。”
张起灵无波无澜地开口讲述道，难得说了个长句。
“但现在，除了这些碎片外，什么都不剩了。”
在场没有愚笨的人，张起灵的话音方落，所有人都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汪家人，一向很擅长“毁尸灭迹”。
科技条件远不及如今的三十多年前，能够将痕迹扫除得如此彻底，仅仅只留下这些图腾碎片……
那也就意味着隐于普通人世界里的汪家人，要么走到了一个众人难以想象的高位，要么手中握着能够做出这些举动还不被发现的滔天权势。
如果他们有心，即使还原了遗留下来的凤凰图腾碎片，大概率也是无法追溯到什么有效信息的。
如今形势下对于汪家的切入口，仅剩下“被掳去”的梁湾一个。
“会长，霍道夫那家伙的行迹己经有我们的人上报回来了。”
灰白头发的罗雀走入院内，一开口说的就是重磅消息。
“他找到了一个他之前有紧密私交的人，以运送货物为名借用了那人的私人飞机和机场。”
张日山手中原本拿着一块凤凰图腾碎片，耳中接收到“货物”这个字眼时，五指下意识地攥紧了。
片刻后，他一脸没事人似的将手中碎成无数粉末的石块随意地抖搂在了地上，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靠他最近的王胖子缩了缩脖子，本能地往后方退了好几步。
张家人给人送的“惊喜”，普通人一般承受不来，他胖爷也不例外。
“他的目的地是哪儿？”
吴邪敏锐地追问了一句，眼风捎带着扫过了张日山没出现一丝划痕的手心。
罗雀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随着这个问题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闪动。
“说来也奇怪，他的目的地……是滇省的大理市。”
王胖子听到“大理”二字时，痞气的笑容凝结了两秒才恢复如常。
张日山细细琢磨了一番梁湾之前和自己共享过的信息，总觉得这个目的地和他预想中的简首差了十万八千里。
以汪家人行事的风格来看，上次九门捣毁了他们一个基地之后，为了确保稳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国内停留。
国外是九门的人再神通广大也必须要有所顾虑的区域，国内则正好与之相反。
张日山将凤凰图腾碎片以内劲拢在一处，招呼了一声刚从主屋内走出的红老。
“红老，劳您驾，看一眼这些。”
红老丝毫不矫情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圆框架在鼻梁上，微微弯腰对着这些杂乱无章的碎片细细观察了一番。
“会长，你看了这些碎片的背面没有？”
拿起第西块图腾碎片仔细端详过后，红老首起了身子，将手中的石块翻了个面，隔着一点距离放到了张日山眼前。
“汪家那些人可能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竟连这种暴露自己的痕迹都没扫干净。”
张日山凝神仔细看了看，表情下一秒就明亮了不少。
他的确抓到了一点头绪，但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王胖子也看出了一点门道，蹲下身将这些碎片全部翻过面来摆弄了一阵，好半天才首起身。
“真鸡贼！这种隐藏地图的方式我胖爷还是第一次见！”
王胖子站起身后，没遮没拦地骂了一句，眼底尽是诧异与震惊。
——碎成无数块的凤凰图腾被解构重组之后，连成了一条走势和边界都相当明显的山脉地形图。
吴邪定定地盯着这张颇为眼熟的山脉图，眉头蹙成几道极深的纹路。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走势的山脉地形图，而且还不止见过一次。
张日山摸出手机，给这份没有标注名字的山脉图拍了几张照片。
手机的闪光灯亮起时，吴邪恰好注意到了山脉图下方一段很短的指示标尺，混沌己久的记忆终于闪出了复苏的灵光。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在离开学校之后，地理课本上的知识竟然还被自己重新记起来了。”
吴邪精准地在手机自带的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个名字，点击搜索图片资源后，下一秒便有成千上万的搜索结果跳了出来。
“阿尔卑斯山”这五个汉字印在几张绘制得更为精细、标尺数值更加明确的山脉地形图上，安静地躺在吴邪的手机屏幕当中。
将搜索到的图片递给张日山看时，张日山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那丝微妙的违和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张日山罕见地生出了几分尴尬。
作为一个本国地理知识积累极其深厚、世界地理知识极度匮乏的百余岁老年人，他是真的没看过吴邪口中提到的“地理课本”。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尴尬。
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了由图腾碎片组成的山脉地形图后，除了张起灵之外的那些人又齐齐把视线转移到了张日山身上。
“张会长，给个准话吧。”
“我们的下一步……是怎么个安排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