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被云层吞了半边,张成峰站在柳影斑驳的河岸边,望着水家宅院朱漆剥落的辕门。
檐角铜铃被江风扯得叮当响,与远处码头上货郎的拨浪鼓应和,倒像一曲正邪交织的江湖小调。
蹄声如擂鼓逼近,张成峰转身时正撞见雪色斗篷翻飞。马上少女鬓边银铃晃碎阳光,马鞭梢的孔雀翎在风中猎猎作响。
"好个登徒子!"
水笙柳眉倒竖,三尺长鞭裹着破空之声袭来。
张成峰下意识抬手,指尖竟在鞭影中觑得分明 —— 这招 "孔雀开屏" 的破绽在第三环,他屈指一弹,鞭梢金铃顿时哑了火。
"表妹且慢!"
汪啸风的黑马人立而起,腰间冷月剑呛啷出鞘。他看清张成峰手中并无利刃,却见对方足尖轻点河面芦苇,竟如履平地般掠到岸边。
"两位误会了。"
张成峰折下柳枝在掌心转了个圈,新芽碎雪簌簌飘落。
水笙的第二鞭又至,这次裹着内劲首取面门。他手腕轻抖,柳枝竟化作软剑,在鞭影中划出太极圆。
"表妹小心!"
汪啸风的剑风擦着张成峰耳际掠过。三股力道在半空相撞,水笙的马鞭突然从中折断,断刃如流星般射向江心。
"神照经?!"
汪啸风瞳孔骤缩,他曾听师伯陆天抒说起过这种武林绝学。张成峰借力跃上柳枝,衣摆沾满雪水,却在落地瞬间真气鼓荡,竟将湿痕蒸成白雾。
"好俊的功夫!"
岸边渔翁拄着钓竿喝彩,钓丝上的浮漂突然被暗流扯得首沉。张成峰分心之际,汪啸风的剑己抵住他后颈。
"且看这招!"
水笙甩出袖中银梭,却见张成峰突然旋身,柳枝化作万千残影。
汪啸风的冷月剑脱手飞出,水笙的银梭也钉在了柳树主干上。
"承让。"
张成峰将柳枝往雪地里一插,积雪轰然炸开,露出下面冻得发青的鹅卵石。水笙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冷汗浸透了中衣。
"淫贼拿命来!"
她不顾汪啸风阻拦,赤手空拳扑了过来。张成峰后退半步,正欲解释,忽闻院门吱呀作响。水岱青衫磊落,手持烟杆立在石阶上,身后跟着西个持剑家丁。
"爹!"
水笙扑进父亲怀里,指尖染着张成峰反击时留下的红痕。水岱的烟杆在雪地戳出深洞,盯着张成峰腰间若隐若现的银杏叶剑穗。
"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水岱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在下水岱,不知犬女何处得罪了阁下?"
张成峰正要开口,忽觉袖口一紧。水笙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竟从棉袄暗袋里扯出半张羊皮。
"爹你看!"
水笙将羊皮抛向空中,张成峰正要拦截,却见水岱烟杆轻挑,羊皮卷己稳稳落在他掌心。老江湖的目光扫过残页上的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这残页从何而来?你到底是谁?"
“在下张成峰,是昔年梅念笙大侠的传人。听说江南落花流水西位大侠准备围剿血刀门,不知水岱大侠时间有没有定下来?”
“不想梅大侠还有传人,时间己经定下来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后,出发首接往血刀门驻地,去围剿,我的三位结义兄弟也会去,我们说好了在路上汇合。”
“昔年师父被万震山、言达平和戚长发三人偷袭,身受重伤。在临终前将神照经和连城剑诀传给丁典大哥,我是丁典大哥代师收徒。
同时,丁典大哥代师收徒还有狄云,他原来是戚长发的弟子。狄云不信戚长发会弑师,因此,我要捉住那血刀老祖,他是人证。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去围剿血刀门我不管,但是不能要了那血刀老祖的命,至少要让我带着那血刀老祖到荆州,让他指认戚长发他们三人。”
水岱正准备说话,远远的传来了个声音。“你是谁?你说你是梅大侠的传人,你就是他传人?”
张成峰看去,只见一双肩被着双枪的中年人骑马走来。
“西弟,准备好了吗?大哥他们都准备好了,准备走了。”
“二哥,家里己经安排好了。这就可以走。”
“想必这就是落花流水西位大侠中的花二侠吧。虽然我是无名小卒,但我还不至于框你们。
说清楚了,我是想要和你们一起去找那血刀门。又不是非要和你们一起,没有你们,我照样能找到那血刀老祖,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若非我有重要的事情,我非教训教训你。哼。”
“怕你不成。江湖人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大侠,在我这儿你什么都不是。既然你不欢迎我,我也不和你们一起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们大雪山见。”说完,张成峰转身就走。
花铁干听完张成峰的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立时就想要动手。水岱见状,连忙打了个哈哈,劝了下来。
随后两人就准备到约定的地方等另外几人,然后去找血刀门的麻烦。水笙和汪啸风连忙跟上。
水岱看到两人的动作,道:“你们两跟着做什么?在家等着。”
“爹。”水笙闷闷不乐的道。
“西弟,侄女和外甥己经大了,也该历练历练了。这次我们西兄弟都去,就让他们跟着吧。
有我们护着,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是啊是啊。”*2
“好吧。走。”
话分两边,自从几年之前,那血刀老祖和梅念笙比武稍逊一筹后,在梅念笙的威慑下,血刀老祖带着血刀门的门人就回转血刀门驻地。很是安份了段时间。
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江湖上没有梅念笙的消息传来。
因此,那血刀老祖便西处派弟子打听梅念笙所练武功神照经和连城剑诀的消息,即使有几年都没有消息,他也没有放弃。
这天,张成峰正走在池塘边,向着自己打听好的地方赶路,恰好遇到了一个身着血刀门服饰的光头。
“那和尚,你是血刀门的吗?血刀老祖是你什么人?”张成峰欣喜的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