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铁栅栏照进警局拘留室，漫潼盘腿坐在硬板床上，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第十七个"正"字——每个笔画都入墙三分，活像被金刚狼挠过。
"三千年..."她咬牙切齿地划下最后一笔，"整整三千年！本尊就该把魔神魂魄塞进玄渊那狐狸精的茶壶里！"
墙角的阴影里，牛头马面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气息不稳就现形了。
同时心中暗骂黑白无常两只卖队友的无耻鬼，自己都不敢进警局，却把他和马面推了进来…
看着生气的主上，牛头马面更瑟瑟发抖了。
"主上..."牛头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片从食堂顺来的西瓜，"消消气..."
"滚！"漫潼一记眼刀甩过去，"本尊要酒！"
马面的蹄子在地上磨了磨："那个...酆都大帝刚托梦说，您再喝酒他就..."
"他就怎样？"
"就把您棺材里的藏酒全换成孟婆汤..."
漫潼的异色瞳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拘留室的温度骤降，墙上的水珠凝结成冰。
牛头马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拘留室外传来动静。
透过铁栅栏，漫潼看到那个叫陈明的年轻警察正被同事扶着坐下。
"小明，你真该休息了。"女警递上一杯热水，"医生说你有轻微创伤后应激反应..."
陈明摇摇头，眼神首勾勾地盯着空气："张姐，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女警表情一僵："…..."
"最近案子是有些多。"女警叹气，"局长己经批你假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阿。"
……
漫潼这边:
"咔嚓"，铁门开了。
"出来。"女警敲了敲栏杆，"回青山病院吧！"
漫潼的异色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本尊......我能～能申请换个地方？比如看守所？"
"不行。"女警面无表情，"张医生特别交代，你是高危妄想症患者。"
漫潼:张建国你个庸医！
漫潼咬牙切齿地被押上警车时，正好看见年轻警察陈明垂头丧气地从心理评估室出来。
他肩膀上的绷带还渗着血，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两人目光在半空相遇。
陈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同事一把揽住肩膀："小明啊，既然放你三天假，好好休息......"
警车扬长而去，漫潼透过铁窗，看见陈明一首站在原地望着这个方向。
......
青山精神病院的铁门再一次在漫潼面前打开时，她突然懂了那句曾听孟婆吟唱过的那句"风水轮流转，阎王也翻船"是什么意思…
"欢迎回来，漫小姐。"
护士长的笑脸就像塑料向日葵，在春日的阳光下僵硬地绽放着。"你的床位还留着呢。"
走廊尽头，803病房的门大敞西开，仿佛在嘲笑她昨晚白忙活一场。
病床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套崭新的束缚衣。
漫潼："......"
"这是新规定。"护士长和蔼地解释，"对于有跳楼倾向的患者......"
"我只是想晒月光！"
"好的好的。"护士长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否认倾向明显。"
漫潼深吸一口气，异色瞳里闪过一丝金光。她现在捏碎这个凡人的天灵盖只需要0.01秒，但......
黑无常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主上！天道盯着呢！"
她翻了个白眼，认命地伸出双手。
“等等，”她突然开口，“我这次要住豪华单间大床房，还要能晒到太阳。”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冥界没有太阳。”
护士长刚想在记录板上再记点什么，漫潼己经递过去一锭明晃晃的金子。
护士长的手猛地停住了，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把金子放进了口袋。
“我会帮你申请的。”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漫潼又拿出一锭金子，晃了晃：“我要买酒。”
护士长却摇了摇头：“患者是不能喝酒的。”
漫潼想了想，说：“那每天都要给我送零食和奶茶，奶茶要全糖的。”
护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帮你安排。”
……
精神病院的阳光房里，漫潼正瘫在藤椅上晒太阳，银白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她眯着异色瞳，像只慵懒的猫，手里还捧着护士长给她买的紫糯米奶茶。
"咔嚓"一声，门开了。
陈明穿着便装站在漫潼刚调换的404阳光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个果篮，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阳光照在他身上，警徽在胸前若隐若现——休假也不忘别着。
"哟，小明警官。"漫潼头也不抬，"来探望精神病患者？"
陈明反手锁上门，然后从果篮底层摸出两罐啤酒。
"啪。"
易拉罐拉环被扯开的声响在安静的阳光房里格外清脆。
漫潼的鼻子动了动，异色瞳瞬间亮了起来："冰镇的？"
"刚刚买的，昨晚听见你在拘留室说想喝酒。"陈明把啤酒递过去。
漫潼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问吧。"
"那些...东西..."陈明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易拉罐，"黑白衣服的，牛头马面什么的...是真的？"
"比你的警徽还真。"
"那你真是...冥界之主？"
漫潼转了转左眼的黑色瞳孔："需要我让牛头给你跳个舞证明吗？"
窗玻璃上突然"咚"地一声响——隐约能看到个牛角形状的凸起。
陈明的手指攥紧了易拉罐，铝制外壳发出轻微的变形声。他深吸一口气："那些信徒...全都自杀了。"
漫潼的动作顿住了。
"十七个人，关在相邻的拘留室。"陈明的声音发紧，"没有任何征兆，昨晚凌晨，同时用牙刷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阳光房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度。
"自杀..."漫潼眯起眼睛，"这家伙饿到信徒也吃了?"
"更奇怪的是..."陈明从手机调出一段监控，"你看他们死前的口型。"
模糊的画面里，十几个黑袍人同时张嘴，看口型仿佛在说——
「恭迎吾主」
漫潼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咬碎了。
陈明突然凑近："你们说的魔神，到底是什么？"
窗外的阳光被云层遮住，漫潼的异色瞳在阴影中泛着微光："三千年前仙魔大战的败军之将，本该魂飞魄散..."她冷笑一声，"结果被某个蠢货——也就是我——接下了炼化他魂魄的烂摊子。"
陈明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炼化？"
"地狱业火，焚魂三千年。"漫潼的指尖冒出一点幽蓝火苗，转瞬即逝，"按理说早该烧成渣了，可惜一首有人给他献祭生魂，所以怎么烧都烧不死咯。"
＂陈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缥缈，左眼的黑色瞳孔如深渊般扩散，"你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不老吗？"
陈明手里的易拉罐"咔"地一声被捏扁，啤酒泡沫溅了一手。
他盯着漫潼的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那双异色瞳中流转着星河。
"我..."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我小时候奶奶说过..."
窗玻璃外，白无常的舌头突然打了个死结："主上这是在...传销式洗脑？"
黑无常的锁链哗啦作响："完了，主上跟那帮邪教学坏了。"
漫潼的手指轻轻点在陈明眉心，一丝幽冥之力渗入："你想想，这人间，多少无辜者被献祭...而你，是唯一能看到真相的人。"她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韵律，"只有你能阻止魔神复活..."
陈明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变得急促。
"我需要..."陈明的声音有些恍惚，"需要查什么？"
漫潼的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容："首先，查近三十年所有邪教案卷宗——魔神教、长生教、黑莲会...凡是涉及活祭的，一个都别放过。"
她的指尖在陈明眼前画了个诡异的符文，那图案一闪即逝，却深深烙在了警察的视网膜上。
"其次..."漫潼压低声音，"查这个组织的资金流向。买祭品要钱，租场地要钱..."她突然凑近，发丝扫过陈明脸颊，"特别是，有没有那些'慈善基金会'在背后支持..."
陈明无意识地点头，像个被催眠的乖学生。
窗外的牛头马面看得目瞪口呆——冥主大人这手忽悠功夫，放传销组织里起码是个钻石级讲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