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事朕要告知丞相。”
“如今的杨家军统领杨虎快抵达京城,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最是护短,若他知道杨飒被刺杀身亡,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免节外生枝,这几日丞相便称病待在府中静养。”
谢丰闻言一惊, “他这些年不是一首驻守边疆,怎么忽然要回京了?老臣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萧霁眼眸微眯道,“前些日子他便上书说要回京述职,朕准了,怎么?难道这种小事朕也要告知丞相?”
谢丰扯了扯嘴角道,“老臣不敢,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萧霁闻言冷哼道,“圣令己出,也不能再让他折返回去,杨飒的死是瞒不住他的,他在京的这些日子朕会尽量安抚他,丞相能避则避吧。”
谢丰闻言欲言又止,但看着萧霁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应道,“是。”
随即他眼神微闪,犹豫道,“有一事老臣想请陛下恩准。”
萧霁皱了皱眉沉声道,“丞相请讲。”
“近来犬子黎铮己将匈奴镇压,边境也暂无战事,不久后便是老臣的生辰,还请陛恤允犬子回来为老臣祝寿。”
萧霁闻言眼眸微微眯起,随即笑道,“谢将军和丞相都是大启的功臣,丞相既然如此说,朕岂有不允之理,朕明日便下旨召谢将军回来为丞相祝寿。”
“老臣谢陛下隆恩。”谢丰当即激动谢恩。
随即语气恭敬道,“那老臣告退。”
“嗯。”
萧霁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的脸上仿佛瞬间覆上一层寒霜,让人远远就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阴鸷气息。
这个时候他让谢黎铮回来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好,就让杨飒的死点燃杨虎的仇恨,帮他牵制住他们。
萧霁眼中闪过一抹晦暗,随即微微转动龙椅,大殿中央立即出现一个密道入口。
他抬脚缓缓走入密道,来到地下宫殿,脚步沉重地走向停放在中心的冰棺。
他透过透明的冰棺看着棺中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女子,喃喃道,“如今对你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死了,你会不会怪我?”
“不,你应该高兴才对,杨飒自小与你一同长大,你待她如亲姐妹,如今她下去陪你,你也不孤单了。”
“澜儿,我后悔了,当初我不应该任由他们暗害你,自你走后,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他们一个个都如豺狼虎豹觊觎朕的皇位,只有你对朕赤诚一片不求回报,可朕还是骗了你。”
“但倘若朕不骗你,你又怎会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我一首有件事想问你,那夜,父皇问你谁更合适储君之位时,你为何没有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会忌惮那个废物?”萧霁几乎咬牙切齿,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忽然他又勾唇一笑道,“不过好在后来你终于替朕杀了那个废物,你还是朕最得意也是最爱的一颗棋子,也是最无法掌控的一颗棋子。”
“我知道,若有朝一知道我的真面目,定会毫不犹豫对我拔刀相向,既然无法完全掌控,只好先毁了你。”
“但是你放心,我还是会封你做皇后,普天之下也只有你配站在我身边,那一天不会太远。”
萧霁抬手温柔地抚了抚冰棺。
忽然他眼神一顿,死死地盯着棺中女子身侧的位置,眼眸微眯。
他立即打开冰棺抬手翻了翻她身侧,难以置信出声道,“那枚玉佩怎么不见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人进来过?”
他忽然大力将冰棺合上,气势冲冲转身离去。
出去后当即叫来蔡公公叫进来。
蔡公公见他脸色难看非常,试探道,“陛下怎么了?”
萧霁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问道,“最近可有可疑之人来过?”
蔡公公闻言愣了片刻摇头道,“奴才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不知陛下指的是......。”
萧霁闻言眉头紧蹙,随即开始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半晌后他将纸扔到一头雾水的蔡公公面前语气阴沉道,“你暗中去找上面的玉佩,找到后不可打草惊蛇,速来禀报。”
蔡公公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应道,“奴才遵命。”
萧霁忽然加重语气道,“先从宫中搜查,尤其是凤栖宫。”
蔡公公闻言眸光微闪,点头道,“是。”
“奴才这就去办。”
“嗯。”萧霁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蔡公公离开后萧霁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究竟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的御书房?
难道是上次那个人?
可那人为何只是拿走一块死人身上的玉佩?
若此事跟谢家有关,他们要那玉佩又有何用?
萧霁此刻心中疑惑重重,毫无头绪。
这日,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忽闻一阵马蹄声缓缓传入耳中,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只见一队步伐整齐气势不凡的人马在街道上缓缓而行。
为首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长相粗犷,身形强健,两鬓微霜,身上威武之气却丝毫未减。
引得不少百姓侧目。
有人疑惑道,“这位将军是谁?怎么有些眼熟?”
有人忽然拔高声音道,“你们看那旌旗上写的是不是杨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杨家军。”
“听说杨家军军纪严明,战无不胜,没想今日竟能有幸亲眼看见。”
“是呀,自从三年前这杨虎将军率领杨家军去戍守边关,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可惜,自杨澜将军死后,这杨家军的威名也渐渐不及以往,就好像忽然销声匿迹了一般。”
“如今他们又重返京城,难道是又要打仗了?”
“兴许是吧。”
杨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带着身后的一队杨家军稳步向前,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步履整齐。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一行出殡仪队。
漆黑的棺木上写着大大的“奠”,队伍浩浩荡荡,为首的男子一身丧服,抱着灵位如丧考妣。
杨虎忽然抬手,身后的人马也跟着停下。
“让。”杨虎声音如钟下令。
随即整队人马齐齐移向街道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