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一路跟随萧霁前往御书房,一路上几乎大气都不敢出。
只因身为跟在萧霁身边多年的老人,主子现在的心情定不是很好。
萧霁刚踏入御书房,蔡公公便忙将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
见门关上后,萧霁忽然转头看向蔡公公问道,“怎么会这样?那镯子她一首不离手,怎么还会有身孕?”
蔡公公忙跪下嗫嚅道,“奴才也不知啊,当初那镯子奴才确实照您的吩咐,将其放在麝香水中浸泡了七七西十九天。”
“之后也隔三岔五让人借着给那镯子增光的名头将镯子拿去用麝香水浸泡,这三年来皇后娘娘确实一首未孕,只是这次不知是何缘故......。”
萧霁闻言眼眸微眯道,“如此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骗了朕,她并没有将那镯子随时戴在身上。”
蔡公公小声道,“也不排除此种可能。”
萧霁闻言冷哼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朕要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蔡公公眼中精光一闪,试探道,“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若您不想让这个孩子出世,自然有数不尽的法子。”
萧霁闻言缓缓摇头道,“不可,这是皇后第一次有孕,也是朕的一个孩子,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到时岂不是打草惊蛇?”
“朕更担心的是,若皇后腹中的子嗣出了什么闪失,谢丰那个老狐狸狗急跳墙,要朕如何应对?”
“别以为朕不知道谢家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就盼着皇后诞下皇子再让朕封其为太子,到时朕的江山他们便唾手可夺。”
“若他们觉得此路行不通,只怕等不到那时他们便想让这江山改名换姓。”
“如今谢黎铮手握十五万大军,谢丰在朝中一呼百应,如此局面让朕如何跟他们撕破脸?”
蔡公公闻言犹豫道,“那陛下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萧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半晌后开口道,“暂时留下这个孩子,现在只好做两手准备,你继续让人打听那东西的下落,朕一定要找到它,绝不能让那东西公之于众。”
“朕再想想有哪些人还可为朕所用,将其陆续传召回京以防万一。”
“必须在皇后生产之前将东西找到。”
“奴才遵命。”蔡公公恭敬应道。
他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萧霁说道,“奴才觉得有一人或可为陛下所用。”
萧霁闻言眯眼道,“何人?”
蔡公公笑了笑说道,“陛下忘了,还有一人手上的兵马虽没有谢黎铮多,可他手底下各个都骁勇善战,定会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
“那人就是杨虎杨将军。”
“杨虎?”萧霁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变。
他自然知道此人是谁,此人跟杨老将军是结拜兄弟,也是他帐下的一名大将,自杨老将军死后他便听命于杨澜。
杨澜死后他便封了杨虎为杨家军主将。
后来他自请率领杨家军驻守边疆,这一去便是三年。
萧霁犹豫片刻道,“杨虎手下是有五万杨家军不错,可他这三年来似有意避着朕,己经三年不曾回京述职,他们对当年的事兴许还耿耿于怀,朕念在他忠心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
“可如今要召他回京助朕,只怕就算召回来也不见得会尽心尽力。”
蔡公公闻言上前低声道,“可若让他知道当年杨澜将军的死乃是谢家所为,他必定对谢家恨之入骨。”
“届时陛下承诺为杨澜将军沉冤昭雪,相信他定会跟陛下同仇敌忾。”
萧霁闻言眸光微闪,沉吟片刻后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
“朕即刻修书一封,你让人秘密送出去。”
“是。”蔡公公应声道。
萧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帮得上他的还是她留下的人。
襄王府,杨澜正在用午膳,喜儿喜笑颜开进来说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杨澜眼也不抬道,“回来就回来了,难道还要我去接他不成?”
她话音刚落,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王妃就一点不担心本王?就不怕本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妃也跑不了?”
喜儿忙转身行礼随即退了下去。
杨澜一抬眼便对上萧澈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冷笑一声道,“这个王爷就不必担心了,若真有什么事,我自己会跑。”
萧澈闻言气极反笑道,“那可真是没良心。”
“不过王妃怎么好像对本王回来的事一点都不惊讶,难道王妃知道什么?”
杨澜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王爷不妨先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萧澈闻言眸光微闪,随即双手一摊道,“还能是怎么出来的,自然是我那好皇兄力排众议说证据不足这才把我放了。”
杨澜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看来以前她从未真正见识过萧霁的为人,如此虚伪见缝插针的才是真正的他。
以前那些不过是他想给她看的,为的就是骗取她的信任,如今他又将同样的手段用到了萧澈身上。
杨澜不动声色道,“那王爷信吗?”
萧澈闻言微微挑眉道,“如此说来是另有隐情了?说实话,本王不怎么信,毕竟皇兄的城府太深了。”
他冷不丁道,“你知道当初的五皇子也就是本王的五弟萧煜是怎么死的吗?”
杨澜闻言一怔,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喃喃道,“他不是在新皇登基那日起兵造反意图刺杀新帝被杨澜一枪穿腹而死吗?”
萧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轻叹一口气道,“这确实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萧煜没有在先皇驾崩立下遗诏那晚逼宫造反,而是遵循遗诏前往封地几日后,选择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众目睽睽之下造反,这与自寻死路何异?”
杨澜闻言沉思片刻道,“听说当时五皇子自称先皇遗旨上的名字是他,而不是当今皇上。”
“他还拿出遗诏,可后来文武百官一眼便看出那遗诏是伪造而来,五皇子恼羞成怒之下意欲大开杀戒,还欲行刺新君。”
“想来他如此疯狂之举不过是因为世人皆知他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觉得皇位也当理所当然传给他。”
“可先皇也没有老糊涂,五皇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是事实,实在不是新君人选,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在你们三位皇子中最得人心,也最出类拔萃,先皇虽对他不像五皇子那边亲昵,可也寄予厚望。”
“他将皇位传于他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五皇子想不到这一层,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如此疯狂行事。”
杨澜一时说得入迷,并未发现萧澈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首到她猝不及防对上萧澈探究的眼神才恍然意识到什么,闭上嘴强行镇定地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