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药在唇齿间化作灼热的溪流，洛佳佳涣散的瞳孔里映着司临渊颤动的睫毛。八角梅的辛香与雪松气息在缺氧的间隙攻城掠地，她攥着氧气瓶的手指忽松忽紧，羊绒浴袍腰带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精钢表带。当远处转经筒的嗡鸣穿透雪幕时，司临渊突然后撤半寸，暗金袖扣在洛佳佳锁骨硌出月牙状红痕。
严格来说，这该是重生后的初吻——若不算上次星月湾溺水时司临渊渡来的半口气。洛佳佳急促的喘息凝成白雾，缺氧的眩晕与陌生的悸动在血管里撕扯。她摸索着按下氧气瓶的瞬间，司临渊的拇指正抚过她唇角溢出的药渍，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釉光。
"含住。"他将吸氧面罩扣在她发青的唇上，声线比唐古拉山脉的冰川更沉静，"三浅一深，跟着我的节奏。"洛佳佳混沌间察觉他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如同昨夜被指尖划破的琴弦。
当酥油灯在藏式铜盏里爆出第三朵灯花时，洛佳佳的指尖终于恢复血色。她望着地毯上纠缠的浴袍系带，突然用氧气瓶戳了戳司临渊腰侧："喂，你刚才..."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俯身拾起滑落的薄毯，后颈处赫然留着三道新鲜抓痕。
"急救措施。"司临渊背光调试制氧机的侧脸轮廓锋利，"若明天娱乐版出现《天籁之战选手高原秘恋》的标题..."他忽然顿住，洛佳佳的赤足正轻轻蹭过他西裤褶皱。
暗夜传来夜鸟的啸叫，洛佳佳蜷在牦牛绒堆里数他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衫："司少爷，你耳朵红了。"她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戏谑，月光突然被倾覆的身影截断，司临渊撑在她耳侧的手臂青筋虬结："洛小姐现在心跳不正常，需要继续输氧？"
氧气面罩滑落的刹那，洛佳佳突然勾住他松垮的领带："比起这个..."她染着蔻丹的指尖点在他喉结，"我更想知道，三十世赞普的御医有没有教你怎么治..."未竟的话语被突然响起的视频通话声斩断，葵葵的惊呼穿透卫星信号："佳佳姐！莫维维提前发布了原创单曲，《女娲娘娘补了天》，己经霸榜了。"哟呵。”洛佳佳吹了一记口哨，前世这首歌爆红的时候还是十年后，用最古老的陕西华阴老腔加上新中式摇滚结合，第一句出来就能镇住人，没想到这一世为了压住她的风头，提前了这么多年。司临渊审视她从容的神色："稳操胜券？"
"绝妙的歌曲，可惜..."她指尖轻叩窗棂冰花，"青铜编钟再震撼，终究唱不进市井巷陌。"苍青天幕下，少女笑靥如转经筒顶端的金翅鸟，"这通天梯，我登定了。"”洛佳佳轻轻笑着，这首歌虽然唱腔和高音极具震撼力，但是缺乏能够引发大众共鸣的元素，传唱度自然也会受到限制。在流行歌坛，唯有那些能够被大众传唱的歌曲，才是真正的上乘之作。
翌日清晨，第一缕晨光轻柔地洒落在布达拉宫的金顶上，为其镀上了一层神圣而庄严的光辉，仿佛赋予了它无尽的神性。洛佳佳裹着白貂绒围巾，身姿轻盈地走过转经廊，围巾的边缘轻轻扫过廊下悬挂的铜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第108个经筒时，手腕突然被司临渊有力的大手握住。“要顺时针转三圈。”司临渊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股混合着檀香与雪松的独特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其中，“这是这里的规矩。”“司少爷倒是对这儿熟门熟路。”洛佳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逆时针轻轻推动经筒。刹那间，经筒内部传来一阵齿轮卡顿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司临渊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禁低笑出声，随后将她的手指轻轻嵌入经文凹槽之中。他袖口的钻石袖扣在晨曦的映照下，折射出细碎而绚烂的虹光，。“还在叛逆期。”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司临渊腕间腕表折射出的光斑，不经意间掠过经筒底座，那里刻着“乙酉年申月修缮”的藏文。洛佳佳的后颈猛地一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这正是她前世跳楼身亡的时间坐标。司临渊像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拇指骤然压住经筒底座的铭文，翡翠扳指与青铜经文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越而悠长的声响。洛佳佳看见他喉结微微滚动，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藏地工匠的手艺，向来精湛。”司临渊的指尖沿着“乙酉年申月”的凹陷纹路缓缓游走，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就在这时，经筒内层突然缓缓旋出六片鎏金莲瓣，露出了缠绕着六字真言的青铜轴心，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听说转经筒修缮的时候，要塞入祈愿金箔……”洛佳佳的貂绒围巾轻轻擦过司临渊的下颌，她突然俯身，凑近青铜轴心，轻轻嗅着那缝隙中散发出来的酥油气味，随后轻声问道：“司少爷，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远处，法号声悠悠传来，穿透层层云雾，司临渊垂眸，静静地看着少女的睫毛在经筒表面投下的蝶形阴影，良久，他缓缓开口：“比起虚妄的轮回……”此时，鎏金转轮上突然映出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轮廓，仿佛是一幅古老而美好的画卷，“我更愿意珍惜眼前人。”
八廓街方向突然炸开清越的女声吟唱，洛佳佳瞳孔里燃起前世写歌时的炽亮。她拽着司临渊的驼绒大衣冲向声源，藏靴金铃在雪地踏出凌乱乐符。当看到红衣阿佳们手持扎念琴纵歌时，她突然扯落发间银饰抛向空中："万物升该这么唱！"
即兴填词的古老旋律混着电子音阶冲天而起，洛佳佳踩着节拍旋身时，孔雀蓝藏袍在司临渊西裤上擦出星火。她将手机举向雪山之巅，让老腔的苍凉混着合成器音浪撞碎经幡积雪："司少爷觉得这样唱能赢过莫维维吗？”"
司临渊捏着转经筒的指节发白，看着洛佳佳被朝圣者们簇拥着即兴创作。当那句"补天石里藏着谁的轮回"响彻云霄时，他颈侧动脉突地狂跳——昨夜用嘴喂她吃药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又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司少爷听得入迷了？"洛佳佳突然贴着他耳畔喘笑，指尖还沾着吟唱者递来的青稞酒。司临渊的钢表带扣住她欲缩回的手腕，将沁着酒液的食指按在自己唇间："我在数你破了几次音——刚好够买断莫维维三个混音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