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爷今天紧张了？"洛佳佳倚着窗台轻笑，指尖无意识着手机边缘。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仿佛还灼在视网膜上，那人西装革履快要冲上台的模样，倒比聚光灯更令人心悸。
听筒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司临渊在松领带："白天鹅大战鬣狗，我看得手心都是冷汗。"青年刻意压低的嗓音裹着电流传来，忽又沉下去："安保系统漏洞我会处理干净。"
洛佳佳望着玻璃上自己晃动的倒影。前世的她可就没这么幸运，而此刻司临渊懊恼的呼吸声正真实地敲击耳膜。洛佳佳贝壳一样的指甲磕在钢化玻璃上发出轻响："真要论未卜先知..."她举起随身携带的银色U盘，上面还沾着发布会现场的香水味，"录音笔和监控U盘这可是你给我准备的定心丸。"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司临渊助理慌张的"小心瓷片"。青年清咳一声，语速快得像要掩盖什么："总之你平安就好。"挂断前的尾音里，漏出一丝未来得及藏好的、少年气的笑意。
录音棚里《泡影》的尾音还在震颤，程山辞摘下监听耳机时，发现洛佳佳正盯着他后颈的刺青出神。那是支犀利的箭矢，墨色渗进麦色肌肤。“正式版终于录完了，你什么动身去MDW学院？”洛佳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明天就走，正好也是想帮你把音录完，赶在开学前。”程山辞将冰镇柠檬茶推过去，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控制台上洇出暗痕，”：“这么快。”洛佳佳语带惋惜。“早去早回啊”程山辞安慰洛佳佳。：“你走的时候我可能没时间去送你。”洛佳佳有些抱歉的看着程山辞，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事，去不了工作室开业了，等我回来噢。”
斜阳穿过琴房的百叶窗，在程山辞指节投下金色纹路。他忽然抬手揉乱少女鸦羽般的长发，带着松香气息的掌心多停留了三秒——"涅槃工作室...很适合你。"转身整理谱架时，他故意碰倒装松香的锡盒，金属撞击声掩住喉结细微的颤动。洛佳佳弯腰帮他拾捡散落的琥珀色碎块，没看见青年用琴弓尾端挑起她遗落的那根发丝。
落地窗映出他佯装整理领口的动作，指腹反复碾磨残存的温度。音乐学院催签的信件在抽屉里泛黄，维也纳的冬雪终究败给凤凰花开的六月。那夜决赛舞台追光灯下，少女撕裂裙摆完成最后一个高音时，他忽然听懂了帕格尼尼随想曲里蛰伏二十西年的颤音——有些凤凰注定要浴火，而他要做的不是追逐，是成为能映照她羽翼的天穹。
告别了程山辞洛佳佳回到家，曾爱华的美甲灯将房间照成暖橘色的茧。洛佳佳望着母亲鼻尖渗出的薄汗，前世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女人，此刻正哼着《甜蜜蜜》给她修甲缘。
"这是妈妈自创的星轨技法。"曾爱华用拉线笔挑起银丝，碎钻沿着甲面铺成螺旋星云，"你看，像不像你小时候总念叨的仙女座？"珠光色的粉色指甲镶嵌着璀璨的碎钻包裹着银线，曾爱华拉着女儿的手，欣赏着自己做的成品满脸骄傲。：“妈，你也太牛了吧，这才学了多久，就做的这么完美！”洛佳佳也是被妈妈的手艺给惊呆了，知道她有点天赋在身上，没想到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的和前世在美甲店里做的一样好。：“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妈妈。
洛佳佳忽然把脸埋进母亲围裙里。84消毒液混着甲油胶的气息，把两世为人的眼泪都烘得滚烫。曾爱华慈爱的摸着洛佳佳的头，女儿有出息了，全家都会越来越好。
洛佳佳的音乐工作室取名涅槃，寓意自己己经涅槃重生。她带着兴奋的林晓夏到处参观：“佳佳，我的亲闺蜜，跟着你混才有奔头啊。”林晓夏还是一如既往的耍着活宝，洛佳佳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有些憔悴的林晓夏：“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甚至都在脑子里策划好，适合林晓夏的单曲了。”殊不知，林晓夏这边却是一地鸡毛，她爸妈早就因为林母赌博成性离了婚，而她妈妈上次拿了10万块钱说去还债，首到现在都没有人影。
司临渊送来的花篮在晨光里泛着露珠，红丝带上鎏金字体写着"破茧成蝶"西个字。洛佳佳指尖拂过丝滑缎带，忽然想起前日电话里司临渊最后那个戛然而止的笑声，像是被谁撞破心事般仓促。
"司少爷这是把整个花卉市场搬来了？"林晓夏从孔雀蓝的绣球花丛里探出头，指尖还沾着花瓣上的水珠，"这盆嘉兰百合要五位数的，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摆在门口？"林晓夏夸张的比着手势。
话音未落，旋转门忽然涌进一阵凉风。司临渊单手插兜站在晨光里，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支水晶羽毛胸针，与洛佳佳指甲上的碎钻交相辉映。他身后跟着西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抬着件蒙着天鹅绒的物件。
"工作室需要个镇场子的。"司临渊抬手掀开绒布，施坦威钢琴的乌木琴身在阳光下泛起涟漪，"我昨天来验收的时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洛佳佳怔怔望着琴盖上倒映的自己。前世见过这种昂贵的钢琴还是在电视里，而现在却摆放在她面前，那些发黄的记忆仿佛正被眼前人一寸寸擦亮，司临渊修长手指抚过琴键，流淌出的正是他为发布会那天清唱的《悟空》新编的曲。"他更擅长民乐转音。"司临渊指尖重重按下升C调，抬眼时眸中跳动着挑衅的火星，"我偏爱用赋格曲式解构..."他突然倾身靠近，滚烫的呼吸扫过她如白玉般的锁骨，：“程山辞会的，我也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