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年声线清润,语速不急不缓却又言辞犀利的回答:
“就像是一个好色之徒在教人不近女色。”
“又或者……”
“就像男小倌在教人要洁身自好。”
楚应龙的脸仿佛按了暂停键一般,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男小倌是什么意思?”
“噗呲!”
许悠和谢文最先听懂,然后没忍住笑出声。
许悠在凌国时期就经常去其他国家历练,对于这些早就有所耳闻。
谢文没想到厚德爱民又冷静自持的陛下会如此形容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这个地方的“父亲”,看来,这人是把陛下气得有些失智了。
转念一想,也对,陛下自小便熟读宫规礼仪,以身作则,恪尽本分,而楚应龙做的事,桩桩件件都违背了陛下所坚守的理念。
这边楚应龙就算没懂也知道不是什么褒义词,然后黑着脸掏出手机搜索起来。
南小关,不对。
男小关,也不对。
……
楚应龙换了好几个词汇都不对,期间眼神还时不时的暼向萧淮年,但是又不想问萧淮年。
这时,谢文靠近他,细心的提醒道:“楚总,是男人的男,大小的小,单人旁一个官人的倌。”
楚应龙照着谢文的提示搜索,当答案跳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被气死,原本就黑如锅底的脸色此时快滴出墨水了。
“混账,你敢这样比喻你父亲。”
楚应龙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手机往萧淮年头部砸去。
谢文早己提前预判,迅速挡到萧淮年跟前,精准的接住手机,然后加倍力量将手机朝着楚应龙头部砸去。
在此期间,萧淮年神情不曾有一丝变化,身子也不曾动弹一分,坐在轮椅上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矜贵又淡漠,只是这具肥胖的身体让整个气场弱化几分。
“嗷~痛痛痛……”
楚应龙捂着头,痛苦的看向谢文,大声怒吼道:“谢文,你今天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吗?”
心里也不禁疑惑,谢文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跟个显眼包似的那么能折腾。
想涨工资想疯了吗?拍马屁拍到这种地步。
谢文淡淡的看向楚应龙,然后回应道:“职责所在。”
内心却想着:敢动陛下分毫,真当我这个御前侍卫是死的吗。
楚云霄看向谢文的眼神里增添了几分欣赏,以前只觉得这小伙子能干,没看出来还有一些功夫在身上,就他保护淮年的反应能力,也比很多保镖强得多了,看来得加加工资了。
张乐怡贴心的帮楚应龙轻轻的揉着额头起包的地方,内心还在盘算怎么离开:“龙哥,我们走吧,楚董也不欢迎咱们一家,我也不指望楚董能接受小杰和瑶瑶了,反正我们娘仨有你就够了。”
楚应龙看向楚云霄,坚定的说道:“爸,我不可能放弃小杰和瑶瑶的,更不可能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血脉之情哪能这么轻易断了?这不能断。”
楚云霄愤愤将头扭到一边,不予搭理。
萧淮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揭穿楚应龙:“不断绝父子关系,是舍不得爷爷这个人还是舍不得爷爷的财产?”
楚应龙脸色异常难看,因为萧淮年确实揭开他心中所想。
“爷爷愿意给你,那才是你的,爷爷不愿意给你,你抢得到吗?”
“但我也有法定继承权!”楚应龙理首气壮的反驳。
“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在自己父亲精神最羸弱时候,丝毫不顾他老人家的身体,不断刺激他,怎么?想气死他,好分人家财产?”
楚应龙气急败坏,说话也不利索:“你,你胡说。”
萧淮年继续说道:“你这种有失纲常的人还想着继承爷爷的财产,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然后将目光移向张乐怡:“好好珍惜在人间的日子。”
因为过不了多久,你就该下地府了。
张乐怡顿时觉得脚底的凉意首冲大脑,原本亏心事就做得够多了,再加上萧淮年的警告,以及对上他那双布满阴霾的眼眸,霎时间吓得坐到地上。
“没错,混账,我今天就给你这两个选择,你爱选不选,如果你要跟他们走,那我就默认你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也会发布公告,公证处公证,到时候楚氏的钱,你拿不到一分,你自己看着办,我说到做到。”
楚应龙现在确实左右为难,一边舍不得张乐怡娘仨,一边又舍不得放弃楚氏的一切,就在大脑的天人作战之后,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牵着张乐怡,带着龙凤胎,一言不发的离开楚家。
他还有不少资产。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创业不是问题。
他要带着创业的公司在A国闯出一片天地,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没有楚氏这个身份,他也能成功。
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许悠赞赏的看向萧淮年,内心赞美。
【漂亮,今天楚淮年是吃错药了吗?这么能说会道,把楚应龙一家怼得一言不发了,瞧张乐怡那模样,都要被吓破胆了。】
楚云霄听见许悠心声后,也逐渐回过神来,目光深邃的看向萧淮年,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啪!
萧淮年头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俊美的脸上染上薄怒,愕然看向楚云霄,随即满脑子问号。
这老头有什么大病吧?帮他还要被打。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楚爷爷打楚淮年干嘛?他今天做得挺好的呀。】
谢文出于职业反应,差点将楚云霄摁住,还好反应快,没有动手。
心想:他发工资,他是爹。
“不管你是谁,请赶紧从我孙子身上下来!”声如洪钟又掷地有声。
萧淮年无语的看着他,嘴唇紧抿,脸色也非常难看。
“咳咳……”楚云霄被瞪得心虚,然后解释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平时又急躁,一言不合就摔门离开,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大脑空空毫无墨水的草包,今天怎么这么稳重。”
萧淮年无奈摇摇头,心想我总不能跟你说我不是你那废物孙子,而是君国皇帝吧。
确实,这大脑是真的空。
“哟,看来我来晚了啊。”
就在这时,一道磁性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所有人纷纷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