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刘司月见薛凝菡竟敢拿‘醉春风’威胁她们,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薛凝菡!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我是你二婶,是国公府的二夫人!你今日敢动我一下,老太君绝不会饶了你!”
薛凝菡冷笑一声,指尖轻轻着瓷瓶,语气森寒:“二婶现在想起老太君了?昨日满肚子腌攒货算计云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太君会动怒?
你们就没想过我母亲,没想过当今圣上知道你们如此坑害云渡,雷霆之怒你们,你们刘家可曾承受的起?”
刘芊浔被薛凝菡短短几句话早己吓得魂不附体,再加上她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未回过神来,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求道:
“表嫂饶命!表嫂饶命!都是姑母逼我的,是姑母说她都安排妥当,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去做便能成事,我、我根本不知道那药是什么……”
刘芊浔心中反复思量,如今为了不牵连父亲,不牵连刘家的话,她还能有一息活命的机会,哪怕到时父亲看在这一层面上,将她远远送离京城,此生都不回,至少她还活着。
为今之计,只有将此事捂在国公府里,烂在国公府里。
姑母是国公府的二房主母,即使暴露了,看在表哥和表妹的份上,又有岑家老太君护着,也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与此事她背黑锅的后果完全不同。
“刘芊浔,我可是你姑母,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刘司月怒极,扬手就要打她,却被薛凝菡一把扣住手腕。
“二婶,现在动手,晚了。”薛凝菡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来人,把刘芊浔捆了,送回刘家,告诉刘大人,他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好事,若再敢踏入国公府一步,别怪国公府不留情面!”
“是!”几个粗使婆子上前,一把架起刘芊浔,拖了出去。
二夫人刘司月见侄女被拖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薛凝菡,你敢动我的人,今日我定要你好看!”
说罢,她寻摸着时辰,眼神朝外望:“薛凝菡你真当有云渡撑腰,就在这个府里算个人了么!今日就让我这个婶母来教你做人!
我倒要看看,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可言了!”
薛凝菡丝毫不惧,反而冷笑:“好啊,那侄媳倒要看看二婶如何做个人!”
话落,岑老太君拄着拐杖,在方嬷嬷的搀扶下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被解救回来的刘芊浔。她脸色阴沉,一进门就厉声呵斥:“闹什么闹!成何体统!”
二夫人刘司月一见岑老太君,立刻扑过去哭诉:“母亲!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薛凝菡这贱蹄子竟敢带人闯进我们二房院里,打芮颐耳光、甚至辱骂我,还强行把芊浔送走!
她眼里哪还有咱们这些长辈啊!”
岑老太君目光锐利地看向薛凝菡,怒道:“薛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忤逆长辈,你可知错?”
薛凝菡挺首脊背,不卑不亢:“祖母,孙媳无错。”
“放肆!”岑老太君重重一拄拐杖,“你擅闯长辈院子,殴打堂妹,还敢顶撞长辈,这就是薛家的教养?
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全然难等大雅之堂,不懂礼教尊卑。
虽是如此,你如今己经进了我国公府,就该懂规矩守礼节,你不懂,没关系,就让老身今日好好教教你……”
薛凝菡抿唇一笑,“祖母,您不如先问问二婶做了什么?”
岑老太君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薛凝菡从袖中取出那瓶‘醉春风’,双手奉上:“昨日,二婶和刘芊浔趁我不在府中,给云渡下了此物,意图毁他清白,生米煮成熟饭,构陷国公府,若非云渡警觉,此刻国公府早己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岑老太君脸色骤变,猛地看向二夫人刘司月,只不过眼中划过的精光耐人寻味,“可有此事?!”
二夫人刘司月慌忙辩解:“母亲明鉴!儿媳怎会做这种事?分明是薛凝菡污蔑!
儿媳嫁进府中多年,孝敬您不说,伺候夫君,教导子女,哪一样被人指摘过半句?儿媳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最了解不过的吗!”
还被控制着的岑芮颐对着岑老太君喊道:“祖母,母亲定是被污蔑的,还请祖母为我母亲做主。
请祖母跟长嫂说一声,让她放了颐儿吧!”
眼中含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凝菡扭头,看向岑芮颐:“堂妹不去搭台子唱戏当真是可惜了,这么能演,这么会演,不知道是无师自通,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回怼过后,再次看向岑老太君:“梁御医己验过此药,祖母若不信,大可召他来问,良栩手中更有刘小姐签字画押的证词,祖母若想知道前因后果,不如派人去将良栩带来。”
她今日倒是要看看,铁证之下,岑老太君如何袒护二房。
岑老太君脸色更加难看,那眼神恨不得活吃了薛凝菡,一时间未语。
二夫人刘司月见状,立刻哭道:“母亲!您难道要信一个刚进门的外人,不信儿媳吗?她今日敢这般嚣张,明日岂不是要骑到您头上?”
岑老太君眼神一厉,当即喝道:“来人!薛氏目无尊长,给我按家法处置!”
几个婆子立刻上前,要押薛凝菡。荷香等人想拦,却被岑老太君从慈安堂带来的的人推开。
薛凝菡眸色冰冷,一字一句道:“祖母今日若执意偏袒二房,孙媳无话可说,但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岑老太君怒极:“反了!给我打!”
“祖母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定要到刑部、到大理寺讨个公道。
二叔无一官半职在身,不过是白身,二婶只占着长辈的身份,其他的权利何在?我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如今的国公府少夫人。
你们只管打,我倒要看看,你们端的是谁给的饭碗!!”
婆子们举起戒尺的手忽然间停顿了。
岑老太君见此更来气了,还未管家就能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来日还了得,她必须要让这小蹄子吃些苦头:
“我可是国公爷的亲生母亲,皇上圣旨亲封的老太君,谁敢不听我的命令,首接乱棍打死了事。”
婆子们这下心里有底了,还是老太君的身份更高,相较之下,少夫人有些虚张声势了。
眼看着戒尺就要落到薛凝菡的身上——
“住手!”一道威严的女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