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我知道,朱家就是地狱,他们家的人都是恶鬼。我身上的这些淤青都是朱大郎打的,她娘一不高兴就用针扎我,他爹....也是个畜牲。”孙莲咬牙切齿,说到朱家人恨不得把他们都嚼碎吃掉。
回忆起昨夜的事,孙莲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这些天朱老爷一反常态,每日回家陪于氏。
每次朱老爷看她的眼神都让她很恶心,只要朱老爷回家,她就想办法躲进房里,尽可能不出现在朱老爷面前。
昨夜,等所有人睡下,她饿的不行就想悄悄去厨房吃点东西,结果正好碰见朱老爷醉酒回家。
朱老爷上来就抱住她,对她欲行不轨,她使劲挣扎,正要喊人,朱老爷就恶狠狠地威胁她只要敢叫人就说她勾引她。
到时候她名声败坏,就会被浸猪笼。当时那个守门的小厮也在,她无助地看向那个小厮,希望他能帮帮她,可是他并没有。
看着步步紧逼的朱老爷,她没有办法,只能随手摸过一个东西砸中朱老爷,趁机逃出了朱家。
她不敢回头,生怕朱老爷追上来,一路往大河村跑。她不知道那个小厮为什么没有帮朱老爷拦住她。
苏明月担忧地望着孙莲“孙叔他们知道吗?”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不然我为什么要躲在这后山,可是比起我,五十两银子和他们的宝贝儿子可比我重要多了。
我回家求他们,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求他们,可是他们只想把我送回朱家,我彻底失望了,只能趁他们不注意跑到后山躲起来。我没有家了,早就没有了,是我一首不明白。”孙莲喃喃道
苏明月沉默了,她知道村里有些人家重男轻女,女孩在家干活,以后嫁人还能收获一笔聘礼,可她不明白都是爹、娘的孩子,竟然真的有人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孙莲抹去眼角的泪说道:“明月,你是个好人,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你,不要为我难过,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走吧,我帮你采药。”
孙莲背上背篓,苏明月沉默地跟上,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孙莲,这样刻骨铭心的痛并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烟消云散。
苏明月只能岔开话题,给孙莲介绍找到的药材,说一些趣事,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苏明月找到一些天南星和乌头,这两种药材虽有毒,但炮制之后也可一治病。她摘下几片大叶子给这两种毒药包好,小心地放在背篓里。
并告诉孙莲以后看见这两种草药,千万不要乱碰。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山里渐渐暗了下来。
苏明月得回家了,她接过背篓背上,不放心地说道:“小莲姐,你一个人在山里能行吗?”
“我可以的,昨夜我不也是一个人,快回去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苏明月点点头“明天我再来找你,我给你带吃的来。”
孙莲点点头,目送着苏明月离开,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她怕是吃不到了。
等苏明月离开之后,孙莲按照记忆在山里找到刚才苏明月告诉她的那两种毒药,她定定地看着手上的翠绿的叶子。
犹豫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眼泪滴落在叶子上,随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把叶子全部塞进嘴里嚼碎。
靠坐在树下,孙莲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回想起自己这短短十几年的一生,唯一的温情竟然来自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惜她不能完成和明月的约定了。
片刻之后,孙莲感觉腹痛无比,胃里也涌上一阵恶心,意识一点点地模糊。
夜幕降临,黑暗将孙莲一点点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山下竟亮起两三点火光。
次日,苏明月还没来得及去山上,就听李氏她们从外面回来说昨夜孙家人半夜去敲张大夫的门,让他救救孙莲。
周围的邻居也被吵醒,出来一看,孙莲看起来己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了。
苏明月听到这焦急地拉住李氏“奶奶,现在小莲姐怎么样了?”
“没事了,张大夫勉强给她救回来了,人己经让孙家送回朱家去了。唉,这孙贵根和李枝花也是个狠心的,还说孙莲是和朱大郎吵架而己。”
“这话鬼都不信,吵架用得了服毒,他们孙家生怕孙莲死了,朱家把聘礼要回去,救活了又生怕花一文钱,这不赶紧就送回朱家了。”赵兰愤愤道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一想到有一天她的星星会被人这样对待,她就恨不得拿刀砍了那人全家。
苏明月松开手上被她攥的不成样子的玉米饼,还好,还好小莲姐没事,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现在可怎么办?回到朱家,小莲姐还能好好的吗?
另一边,等孙莲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身处朱家的柴房,她不敢相信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朱家什么,连到了地府朱家都不放过她。
孙莲此刻脑子迟钝,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一旁传来“嘎吱”的声音,光撒进厨房,刺地孙莲下意识眯了眯眼。
“还不起来,喝药了!”
孙莲睁开眼,发现眼前的竟是朱妈妈,不可能,这老太婆怎么也死了。朱妈妈见孙莲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要不是这贱人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娶进门,早就让她去死了。
朱妈妈用脚尖踢踢孙莲,痛感非常真实,耳边萦绕着朱妈妈的咒骂,孙莲强撑着坐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看着朱妈妈。
朱妈妈看见孙莲一首盯着自己,竟觉得有些瘆人,孙莲平时总是低着头,很少抬头看人。
“小贱人,看什么看!”
朱妈妈把碗往地上一放,着急忙慌地出去把柴房锁上。碗里中药撒了一些出来,奇怪地苦味弥漫在空气中,看着晃荡不止的药汤,孙莲笑了笑。
不可置信和死里逃生的激动充斥在孙莲的脑子里,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连阎王爷都不肯收她,那她为什么不活着?至少也该拉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陪葬。
孙莲端起药碗,一口气把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