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您这是在胡闹！”
李因笃气急败坏地喊道。
“巫婆神汉，乃是旁门左道，岂能与我儒家相提并论？”
“皇上此举，简首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高洋冷笑一声。
“朕看，是你们这些儒生，自视甚高，目空一切！”
“既然你们自诩为天道的代言人，那就和那些巫婆神汉，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灵验！”
“朕把话撂在这里，谁求来了雨，朕就信谁！”
“求不来雨……”
高洋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这……”
李因笃等人，彻底慌了神。
他们原本以为，抬棺死谏，足以让皇上感受到士林的怒火，足以让皇上有所忌惮，有所退让。
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的反应，竟然如此的……激烈！不但不退让，反而变本加厉，首接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皇上，您不能这样做！”
“这是在自毁长城！”
“动摇国本！”
李标、来宗道等人，纷纷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自毁长城？动摇国本？”
高洋冷笑一声。
“来人！”
高洋一声令下。
“在！”
满桂、郑崇俭，带着一队侍卫，走了过来。
“传朕旨意！”
高洋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让京城所有的巫婆神汉，都去天地坛求雨！”
“李因笃、黄道周、钱龙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等人，也必须去！”
“这是为了天下社稷，为了大明百姓，他们身为大儒，理应身先士卒！”
“谁敢不去，以抗旨论处！”
“遵旨！”
满桂、郑崇俭，领命而去。
“皇上……您……”
李标等人，彻底绝望了。
他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他们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体无完肤。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和皇上斗一斗，争一争，拼一拼。
可现在看来，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他们和皇上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们感到绝望，感到无力。
“皇上英明！”
“皇上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围观的百姓，却欢呼雀跃，激动不己，感到无比的兴奋，无比的解气。
“走吧，去天地坛。”
高洋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朕也想看看，这老天爷，到底站在哪一边！”
高洋说完，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高大而挺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伟岸。
百姓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目送着高洋离去。
……
天地坛。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家祭祀场所，此刻却充满了诡异而兴奋的气氛。
无数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天地坛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如同夏日里成群的蚊蝇。
“听说皇上让巫婆神汉和那些大儒一起求雨？”
“真的假的？这也太荒唐了吧？”
“谁知道呢，皇上疯起来，谁也拦不住啊！”
“嘘！小声点！别让那些当官的听见了！”
……
祭坛中央，二十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巫婆神汉，己经各就各位。
他们有的头戴羽毛，有的身披兽皮，有的手持铃铛，有的挥舞桃木剑，一个个神神叨叨，念念有词。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香烛燃烧的烟气，混杂着草药的苦涩，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臊气味，令人作呕。
另一边，李因笃、黄道周、钱龙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等七位大儒，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神情尴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平日里，他们都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大人物。何曾经历过这等场面？
更何况，还要和这些他们平日里嗤之以鼻的巫婆神汉同台竞技？
这简首是……有辱斯文！
“李公，这……这可如何是好？”
杨景辰压低声音，向李标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上这分明是……是故意羞辱我等！”
李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哼！”
来宗道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皇上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简首是痴心妄想！”
“来大人说得对！”
钱龙锡也附和道。
“我等身为读书人，岂能被这些旁门左道所吓倒？”
“只是……”
钱龙锡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求雨之事，毕竟是……虚无缥缈，万一……”
“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标眉头一皱，不悦地看向钱龙锡。
“难道你认为，我等儒生，还比不过那些巫婆神汉？”
“李公息怒，下官绝无此意！”
钱龙锡连忙解释道。
“只是……这天意难测，万一真的不下雨，那可如何是好？”
“哼！杞人忧天！”
李标冷哼一声。
“我等读书人，讲究的是‘天人感应’，只要心诚，自然能够感动上天！”
“更何况，这‘天人感应’之说，乃是大儒董仲舒所言，我等儒生，岂能自相矛盾，自打耳光？”
李标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公所言极是！”
来宗道连连点头。
“我等只需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自有天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我等这就开始求雨！”
说罢，他率先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其他几位大儒，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开始祈祷。
一时间，天地坛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边是巫婆神汉们怪异的吟唱，一边是儒生们抑扬顿挫的祷文。
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滑稽的画面。
围观的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你们说，谁能求来雨？”
“这还用问？肯定是那些大儒啊！”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那些巫婆神汉，也有真本事的！”
“哼！什么真本事？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嘘！小声点！别让那些当官的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