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多罗不屑地说道。
“依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大妃,话可不能这么说。”
黄云发摇了摇头。
“明国皇帝能打败流寇,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的。”
“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
多罗冷哼一声。
“要我说,我们就应该首接投降后金!”
“大妃!”
众人惊呼。
“你疯了吗?怎么能投降后金?”
“后金狼子野心,我们投降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也比跟明国结盟强!”
多罗毫不退让。
“明国是什么德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跟他们结盟,迟早会被他们坑死!”
“好了,都别吵了!”
林丹汗不耐烦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黄云发,你立刻启程,前往明国京城。”
“是,大汗。”
黄云发躬身领命。
“记住,一定要摸清明国的虚实。”
林丹汗叮嘱道。
“特别是那个明国皇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有,试探一下,明国是否有意与我们和亲?”
“和亲?”
黄云发一愣。
“大汗,您是想……”
“没错。”
林丹汗点了点头。
“如果明国皇帝愿意和亲,我们可以考虑与他们结盟。”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黄云发,你立刻出发!”
“是,大汗。”
黄云发无奈地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金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不安。
……
山风轻拂,松涛阵阵。
一座简陋的茅屋隐匿于山林之间,显得格外幽静。
屋内,三人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
中间那位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正是当世大儒刘宗周。
他对面坐着的,是他的两位得意门生,恽仲昇和姜希辙。
“真没想到啊,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然真的打赢了。”
恽仲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感慨。
“是啊,而且是以少胜多,大获全胜。”
姜希辙附和道,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几万对几十万,这简首就是奇迹!”
“老师,您怎么看?”
恽仲昇将目光转向刘宗周,问道。
刘宗周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此战之胜,的确出人意料。”
“不过,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
“哦?老师何以见得?”
姜希辙好奇地问道。
“流寇虽众,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刘宗周淡淡地说道。
“而明军,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却有这位年轻皇帝的亲自指挥。”
“而且,从各种消息来看,这位皇帝,似乎还颇有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
恽仲昇和姜希辙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
“不错。”
刘宗周点了点头。
“据说这位皇帝,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
“甚至有人说他……有些疯癫。”
“疯癫?”
恽仲昇和姜希辙更加惊讶了。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打胜仗?”
“这正是老夫疑惑的地方。”
刘宗周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一个疯子,是不可能统领军队,更不可能取得如此大胜的。”
“除非……”
“除非什么?”
恽仲昇和姜希辙异口同声地问道。
“除非他不是真疯,而是装疯。”
刘宗周缓缓说道。
“又或者,他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疯’。”
“不是精神错乱,而是……行事无所顾忌,百无禁忌。”
“这……”
恽仲昇和姜希辙面面相觑,都陷入了沉思。
“老师,那您觉得,这位皇帝,他像历史上的哪一位呢?”
姜希辙突然问道。
刘宗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若论军事才能,他或许可以与汉光武帝刘秀相提并论。”
“但若论行事风格,他却更像是……”
“更像是谁?”
恽仲昇和姜希辙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刘宗周的答案。
“更像是……五胡乱华时的后赵皇帝,石勒,石虎。”
刘宗周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石勒?石虎?”
恽仲昇和姜希辙都惊呆了。
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啊!
“老师,您是说,这位皇帝,他会成为一个暴君?”
姜希辙颤声问道。
“老夫不知道。”
刘宗周摇了摇头。
“但愿,他不会吧。”
“不过,不管他未来如何,我们都只能静观其变了。”
“毕竟,我们只是山野村夫,又能做什么呢?”
说完,刘宗周长叹一声,眼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恽仲昇和姜希辙也沉默了。
他们知道,老师说得对。
他们虽然满腹经纶,但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也只能独善其身罢了。
至于这位年轻的皇帝,他究竟会成为一代明君,还是一个暴君,那就只能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茅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轻轻地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
北京城,正午的阳光热烈而刺眼。
午门外,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得胜归来的军队,甲胄鲜明,刀枪闪亮,如一条钢铁巨龙,蜿蜒而来。
为首的,正是此次大胜流寇的皇帝——高洋。
他身骑一匹神骏的白马,身披金甲,头戴紫金冠,腰悬宝剑,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内阁首辅李标,率领百官,早己在此等候。
见到高洋到来,李标连忙上前,准备迎接。
“且慢!”
高洋突然一抬手,制止了李标的动作。
李标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朕此次大胜而归,尔等不跪迎吗?”
高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跪迎?
百官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愕然。
自古以来,只有皇帝出征,臣子跪迎的道理。
哪有皇帝凯旋,臣子跪迎的?
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陛下,这……于礼不合啊!”
李标硬着头皮说道。
“礼?”
高洋冷笑一声。
“朕就是礼!”
“尔等是想抗旨吗?”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
百官们顿时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