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不是谁的人
将口中衔着的烟猛吸了两口,齐奉南肺里舒爽不少。
他靠在路牌旁多等了几分钟。
衬衫在霓虹灯牌的照耀下更多了几分绚烂,配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如同旧电影里港城街头的马仔。
刚抽完烟,便见杨维舟快步折返而来。
“聊得怎么样?”
杨维舟语气不佳,“我最近不想跟宗衍见面,你也少多事。”
“你们究竟怎么了,就为了梁姿真那个傻女?”
齐奉南在家里排最小,又是独子,被宠得无法无天,对他而言,女人只是玩具,买回来时新鲜有趣,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他丢到犄角旮旯。
他更能明白宗衍。
宗衍不爱梁姿真,能忍受她在身边三年已是极限。
“我不是为了姿真,我是看不下去宗衍对自己妻子这么心狠手辣。”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你不懂,我先走了。”
齐奉南一向是稳不住的性子,更藏不住话,“舟哥,别的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上梁姿真了吧?”
风从杨维舟背后吹过来,模糊了齐奉南的言语。
“就算宗衍不要了,她也一辈子都是他的人,这点你比我更明白。”
杨维舟转身快步走来,肃穆的气势逼退了齐奉南几步,“她不是谁的人,她只是她自己。”
“痴线,别执迷不悟了,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我才同你讲这么多。”
“兄弟?”
杨维舟语气安然,“我可从没这么想过。”
这条街人不多,车又少。
偏偏夹着风。
杂音扰得齐奉南头疼,他一向没什么心肝肺,独独在意兄弟情,当即抬了拳猛地砸向杨维舟,“你知自己在讲什么?”-
半个钟头早已过去。
顾婉禾早不耐了,“怎么还没来,打个电话吧。”
面前一桌子菜冷了,失去了原有的色泽与香味,小公寓阳台的风光在夜间愈加黯淡寂寥。
姿真坐在四方狭窄的餐厅点点头,正要电话过去,杨维舟先拨了过来。
齐奉南那一拳的威力并不大,更多是赌气,杨维舟严重的伤在手上,往后跌时掌心擦破一大片。
护士拿着酒精消毒。
杨维舟疼得轻轻抽气,“出了点事,可能要晚些到了,抱歉。”
“怎么了?”姿真听出了端倪,“出什么事了?”
“遇到了宗衍跟阿南他们,起了点争执。”
看了眼掌心的伤,血止住了,伤口不算深,面积却大。
杨维舟眼神晦暗,只盼伤口要是再厉害点更好,“等我处理好伤就赶过去,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吧。”
“你受伤了?”
惊诧声传过话筒,这是在担心他了?
杨维舟忽然感觉不疼了,“小伤。”
不等姿真吭声,顾婉禾先抢走了手机,“为了等你菜都冷了,不如出去吃吧,你买单?”
杨维舟笑答:“也好,应该的。”
公寓距离医院并不远。
简单处理了伤,下楼时杨维舟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掉了伤口上的药物,路过垃圾桶旁,随手丢了进去。
动作熟练,风轻云淡。
走出医院先看到的却不是姿真。
齐奉南又迎上来,“舟哥,没事吧?”
杨维舟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定神看了看远处,宗衍的车还停在那儿。
“我不是有意的……”
“走吧,我没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奉南不便纠缠,正要走出租车便驶来,车上下来的正是他们之间的导火索。
重伤导致姿真纤弱许多,眼色里的焦急在看到齐奉南那刻瞬即压了下去。
第一面时齐奉南就知道她靓。
这么一看,更明白宗衍怎么会栽在她的床上了。
眯了眯眼,齐奉南莫名一笑走来,顾婉禾立刻挡在了姿真身前,他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表情令姿真恶寒。
“没事了。”杨维舟走过来,刻意藏了藏手。
姿真垂眼,“你们打架了?你的手……”
杨维舟摇头,“不要紧,走吧,我订好餐厅了。”
看着他们一同离开。
齐奉南一上车,便能感知到宗衍周身的戾气,很淡,足够灼伤人。
“我瞧肯定是灿妹勾引舟哥。”
他摸了摸鼻尖,有点心虚,“她这种出身不好的内陆女人,就这点把戏。”
许久不曾见姿真了。
上次是在医院。
她出院了,看上去还没完全康复,像是来不及抽芽便被折了腰的花,却又更具破损的美,担忧着杨维舟的表情,宗衍回忆一次,厌烦一次。
她应该死在那次坠楼里,不该用从前看他的表情看其他男人。
宗衍搓了搓指腹,沉了口气,“开车。”-
不想朋友间闹成这样。
齐奉南格外关注起姿真与杨维舟的关系。
得知姿真入职了誉美,没少安排人去找麻烦。
宗衍忙,并不知这些。
得到消息是从顾婉禾打来的电话里。
誉美是她介绍姿真去的,原本是去做首席设计师的助理,齐奉南从中作梗,害得姿真只得从店员做起。
这便算了,梁韵仪竟也去给姿真下马威。
“宗衍,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未婚妻,姿真已经一忍再忍,梁韵仪还要去她工作的地方欺负人?”
宗衍听着电话,取下眼镜,“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的未婚妻又去欺负姿真,你如果不管,我便打给你父亲……”
宗老刚同意了宗衍与梁韵仪的婚事,不好再惹出是非,宗衍想不出面也不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宗衍拿到姿真工作地址。
他亲自赶去,路上车速提高了许多,一时分不清是为了梁韵仪还是梁姿真。
誉美旗下的珠宝店遍布港城,姿真不过是在其中一间分店工作。
宗衍知道梁韵仪是个娇纵坏了的性子,可亲眼看到她刁难姿真,趾高气昂命令姿真给一只宠物猫试戴项链时,对她年少的滤镜都跟着减淡了些。
誉美只售高端珠宝,给宠物试戴是不合规矩的。
梁韵仪抱着怀中的宠物猫,手挠着它柔软的皮毛,“你不过是个卖东西的,我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你今天不给它戴,我就能让你在这里做不下去。”
姿真面露难色,“我们有规定……”
“什么规定,谁付钱规矩就是谁定的,你就是这么服务客人的?你信不信我……”
“你什么?”
宗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短促绕了眼姿真白璧无瑕的面庞,不悦的眼神重压在梁韵仪身上,分明有气,却不忍心训斥她,“还没闹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