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肮脏法?”安如愿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在密洞里,以为什么都没有,其实对方是设了个镜面的幻象。你踏进去,破了机关,我在其后,便能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里面关押了许多妇女儿童。”
“妇女儿童?”安如愿若有所思,“所以我在密道里听到的哭泣声,是真的。”
这难道就是人口贩卖?现实照进了游戏世界,果然哪里都会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那这个跟粮仓有什么关系?”
“密洞另一边通向的就是粮仓,它是粮仓的地下室。”
“所以密洞被发现后,他们就想火烧粮仓,想毁尸灭迹避免东窗事发?”安如愿循着祁渊给的提示,觉着思路越发清晰了。
祁渊点了点头。
“那你赶紧把王长甫捉起来啊!密洞是通他书房的,他嫌疑最大!如今你带着肃国军灭了粮仓的火,他想必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
祁渊不急不躁地坐着,气定神闲。
这时,营帐外小兵来报:“报告将军,王长甫已扣押至军营大牢。”
“知道了,下去吧。”祁渊淡淡道。
安如愿瞄了他一眼,原来人家早就部署好了,自已瞎紧张。
祁渊看了看营帐外:“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宿,你先歇歇。”
这么一说,的确困了,可是……
“歇、歇哪里?”
祁渊不满:“放眼整个军营,你除了我这张床,你还能歇哪里?”
这……这句话明明是朝自已哄的,而且人家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很正常,但为何听起来就会心跳加速?
祁渊没看出安如愿的别扭,正准备往营帐外走去。安如愿开口,停住了他的脚步。
“这次为什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祁渊不解,回过头来看向安如愿。
安如愿也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为什么这一次,你会透露这么多信息给我?”
原本掀起门帘的手,迟疑地放下,他看向安如愿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里面藏尽了千言万语,然而此刻他却不知从何说起,思忖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三年前你离开的时候,说我防你瞒你,确实,我与你之间,一直无法做到坦诚相伴,但我的初衷与你不同……”
“曾经,你的来路不明确实让我处处提防你,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防御与怀疑是我的本能……”
“可不知何时起,我的隐瞒,只是为了护着你。你既知我有以命相抵的事情要完成,那你怎知我不会为了完成大计而掺和肮脏不堪的事情?我不想你被牵入其中,你不该趟我这趟浑水。所以我才想护着你,不想把你卷入其中,可不曾想到这样做的结果,却是你的离开……”
“三年后再见,我感知你与往日不同。刚刚我是为了探探你武功的底子,还勉强过得去。既然你已有了保护自已的能力,我不再想重蹈覆辙把你推开,所以从今往后,只要你想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言……”
“我不过是,想做点改变,仅此而已……否则,我们两人终与三年前无异。”
……
牢房里的祁渊,想起营帐里的安如愿,还有离开营帐前自已说的一番话,心情难免有点浮躁,对着眼前的王长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说吧,今日我心情不佳,只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做的那些摆不上的勾当都交待了吧。”
王长甫一身囚衣,跪在地上:“祁将军,我就平日里贪了些银财,约摸就是一千两左右,我可以全都吐出来,双手奉上,而将军您……”
说到此处,王长甫还压了压声音说道:“可在供词中,写三百两即可。”
“一千两的赃款,只写三百两……”祁渊玩味地说:“如此,王大人的罪状就轻了,而祁某,也可以私下处理了那七百两,是吧?”
“是是是,全听将军的。”王长甫龇着牙笑了。好色的人,通常都贪财,王长甫自以为拿捏住祁渊了。
祁渊收起了笑容,摆摆手。两个小兵便上前对王长甫一顿揍。
“你脏了我名声不打紧,可别脏了肃国军的。”祁渊绷着脸,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冷漠。
“我今日没有时间跟你慢慢耗。你密道里的妇女儿童,从何而来,运到何处?你的上线是谁?”
听到这里,王长甫脸色都变了,慌忙说道:“祁将军,您说的是什么?老夫一概不知。”
祁渊摆摆手,棘剑将在书房里搜到的账册扔到王长甫面前。
王长甫捧着账册看,里面详细记载着何年何月何日,贩卖妇女多少人、儿童几人、收入几许……洋洋洒洒,厚厚的一本。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王长甫将账册像烫手山芋般扔到地上,跪着咆哮:“这是栽赃!这不是我的!是别人栽赃我的!”
“栽赃?”祁渊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神冷漠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你书房里通向粮仓的密道也是栽赃?还是说,那些被藏在粮仓密室的妇孺也是栽赃?”
“不不不!将军你在说什么?!将军你在说什么?!什么密室密道?!什么粮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不给点颜色你是不会说实话是吗?”一旁的棘剑不耐烦了,想冲上去用刑,却被祁渊挡住了。棘剑疑惑地回头看他主子,只见他拧着眉,淡淡地说了句:
“让他继续说。”
王长甫崩溃痛哭:“我就是平日里,将粮仓里的米偷偷变卖、以次充好,然后给走私的货商开开路赚点甜头,我是贪了不少,但都用于修葺我府邸了,眼下真的只剩一千两白银左右了,句句属实,绝不敢瞒骗祁将军和肃国军啊!”
祁渊听罢,沉思了片刻,蹙眉问道:“你何时修葺的府邸?”
“前几日才完工。”王长甫诚惶诚恐地回答。
祁渊摊手,棘剑把地上的账册又奉上。
祁渊低头翻看了几页,便起身离开,边走边命令道:
“先关入大牢,多派几人严加看管,莫要让人来灭口了。”
“是!”
“灭、灭口?”王长甫慌了,张嘴喊道:“我就贪了点,什么灭口啊?!祁将军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何会被灭口啊?!”
“祁将军!!”眼看祁渊就要离开大牢了,王长甫口不择言地喊:
“您念在我送了个舞姬给您,让您爽了一夜的份上,您说清楚我为啥会被灭口啊!!?”王长甫哭得涕泗横流。
祁渊眼神骤然又冷了几分,似一道寒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寒意:
“你口中说的舞姬,是我夫人,来人,把他嘴巴塞上。”
“呃,呃,是!”
棘剑虽应下了,但瞳孔地震了:
什么舞姬?什么夫人?什么爽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