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瑶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夜色如墨,房内的黑暗瞬间将她包围。
她对这个家太熟悉了,每个角落都有她从前的足印,她伸手摸索着向前走去。
来到母亲房里,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吹燃,点亮了母亲床头桌上的蜡烛。
微弱的烛光摇曳升起,烛光仿佛一把钥匙,开启了房间里的黑暗,她那被黑暗笼罩许久的心门,也被这微弱的烛光开启。
她转身看到床上熟悉的身影,母亲睡得很沉,脸上满是疲惫和忧伤,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施夷瑶看着母亲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多想扑进母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喊一声娘,尽情地感受母亲的温暖,在母亲怀里撒娇。
但她不忍心打破母亲平静的生活,只能静静地站在床前,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的痛苦如绞。
她缓缓坐在床沿上,看着母亲那苍老的面容,几年来母亲跟着自已担惊受怕,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她的手缓缓抬起,想要去抚摸母亲的脸,可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又猛地停住了,她害怕自已会惊醒母亲,她的手在颤抖,那微微的抖动仿佛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恐惧。
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母亲的温度,那熟悉的触感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母亲的手上,她看着母亲紧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已哭出声来。
微弱的烛光下,母亲的面容显得格外安详,母爱是自已生命中的港湾,无论外面的风雨如何肆虐,这里永远是她可以依靠的地方。
这一刻,她死了很久的一颗心仿佛又活了,只有母爱才能赋予她这种无穷的力量。
可与此同时,她也深知自已不能久留,不能陪伴在母亲身边,更不能让母亲看着自已从家里被官府抓走。
施夷瑶就这样默无声息地守在母亲身边,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温馨的夜。
她凝视着母亲的睡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时母亲温柔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这温馨的思念中。
然而,近在咫尺却不敢把母亲叫醒,这种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如同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增添了夜的静谧。
施夷瑶就这样坐在烛光下,一直看着母亲,一直坐到次日五更来临,她知道自已该走了,又要重新踏上逃亡的征程,但这一次她不再孤单,因为她心中有了家的温暖和母爱的支撑。
施夷瑶轻轻放开母亲的手,站起身来,她留恋地看着母亲那安睡的面容,然后跪在床前含泪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磕完头站起身,心中满是不舍和无奈,咬咬牙转身离去,她一步一回头,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那微弱的烛光渐渐消失在她身后,仿佛也在为她的离去而叹息。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母亲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叫着她和妹妹夷光的名字。
施夷瑶的脚步顿时停住,心中一阵酸楚,她多想再回到母亲身边,多陪陪她,可她知道自已必须走,天亮就走不了啦,在家里多停一天都有危险,范蠡来之前绝对不能让官府把自已抓走,一旦抓走神仙都救不了她。
施夷瑶深吸一口气,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悄然走出房门。
她走到院里牵上马,打开大门走到门外,然后轻轻把大门关上,再次踏上那充满未知的逃亡之路。
她此时心中既有对母亲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她牵着马默默的下村口走去,她出生在这里,在这里玩过,哭过闹过,如今回来却是这番景象,像做贼一样见不得天日,人生的悲哀也不过如此吧!
她快步走出村口,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用力朝马背上抽了一鞭 马立刻飞奔起来,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狂奔。马蹄声哒哒作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施夷瑶看看天边的弯月,还是她童年那轮弯月,但人非昔比,她再也不是童年时期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却是待罪的女逃犯。
一路上,施夷瑶不断思考着自已的命运,她明白,要想真正获得自由,不再过这种逃亡的生活,就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想到了国相范蠡,也许只有他能还自已一个合法的身份,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施夷瑶天亮后在镇上买了些吃的,她带的食物足能吃三天,然后继续赶路。
中午前来到山里,走进一个自然山洞,山洞前有条小溪,这里是个不错的逃亡之所,她只能在这里躲避几天等待范蠡了。
转过天来,第二天午后,马车终于回到了王宫,训练西施这种事,范蠡自然不会亲自操作。
他将西施交给了后宫教官嬷嬷,先把西施的重要性给嬷嬷说了一遍,继续说道:“嬷嬷,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西施接受以后的训练。
也许你会问训练她干什么,本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现在是吴国的臣子国,大王为表对吴国的忠心,有意与吴国联姻,西施是从我国挑选的最美的美女,将来把她献给吴国太子连姻,但是她什么都不懂,需要接受培训后才能送过去,你明白吗?”
范蠡这样说非常圆滑,特别是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不能藏着,更不能让宫中的人去猜测,他必须说明培训西施的重要意图,就是将来与吴国联姻,这样没有一点毛病,即使有吴国间谍隐藏在宫中也看不出毛病来。
作为臣子国讨好夫差与他儿子联姻,这方面真的不能掖着藏着,因为吴国间谍无孔不入,根本就藏不住,既然藏不住为何要藏呢?
西施不是送给吴国吴王的美人吗,怎么又变成联姻了,当然这都是障眼法,只有联姻才能掩盖美人 的嫌疑,但无论事态怎么发展,西施将来一定是夫差的妃子,这方面范蠡胸有成竹,他这样做说句脏话,就是既当又立牌坊,换汤不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