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又说胡话。”
陆意秋点了点她的脑袋,羞涩的说道。
“哪里胡说,若不是陆姐姐,皇兄也不会来给我们当先生的。”
云舒公主的话,立马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没错,我们都是沾了陆郡主的光。”
“你们就喜欢调侃我,分明是太子宠公主,才在百忙之中,来给我们做先生的。”
“陆姐姐是害羞了,那是为了我们两个行了吧。”
云舒公主嬉笑着说道,“刚刚母后派人来通知,说等下了学,让陆姐姐和我一同去凤仪宫。”
“是。”
听到皇后要见自已,陆意秋心中一喜。
在其他小姐羡慕的目光中,陆意秋随着云舒公主离开。
慕霜见状,也起身离开,她也要快点赶回去,乔琬琰说今天会在宫外等着她呢。
可她刚走出云乐宫没多远,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慕姑娘,殿下在那边等你。”
慕霜愣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的桃林,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太子殿下?”
太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慕霜实在不想过去,可这太子的命令,她也没这个胆子违抗,只能快步走进了桃林。
如今,已到深秋的季节,桃树只剩下空荡荡的枝干,在风中摇晃。
而裴玄一身明亮的白色锦服,墨发用同色发带竖起,随风飘荡,加上他本就芝兰玉树的气质,衬的他仿若天上的神明。
“看够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唤回了慕霜的神智,她连忙跪下,“太子恕罪。”
“我没说怪罪你,快起来吧。”
裴玄微微蹙眉,“私下里,你不必对我下跪。”
“人前人后,这规矩都要遵守的。”慕霜垂眸说道。
“知道要遵守规矩,那本太子的命令,你还不听?”
裴玄的声音,微微带着怒火。
“是。”
慕霜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快了,只得乖顺的回道。
“不知太子喊我来何事?”
太子从怀中掏出几张字帖,递给她,“以后按这个练。”
“这是?太子的字。”
慕霜一眼便认了出来,随后慌张的说道,“小女万万不敢模仿太子的字迹。”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太子脸色一黑,很想说,为何裴辞的能练,他的就不能练。
不过,这般自取其辱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随你,你若是不想练我的,也可以练别人的,总之不要再写的同裴辞一样,万一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就不好了。”
“是,我会慢慢改的,那这字帖?”
慕霜想要将字帖还回去,太子看着她手中的字帖,冷声说道,“反正给你了,是拿回去练,又或者丢掉,随你。”
慕霜愣了一下,随即便将字帖折好,小心的放进了袖口。
“小女会好好保存的。”
见状,太子微微勾起唇角,柔声说道,“云舒太过胡闹,我会好好训斥她,让她不得为难于你。”
今日,慕霜在课上给众人端茶倒水,太子都看在了眼里,当时没有说什么。
一是为了给云舒公主面子,二来,他若是当众过去维护慕霜,难免为她招来更大的祸事。
即便在皇宫里,他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
“公主没有为难我,那些是我自已愿意做的,太子不必为这些小事烦扰。”
慕霜连忙回道。
她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太子隐隐露出的暧昧。
只是,她刚从一个火坑出来,万不会再跳入另一个火坑。
“我没觉得这是小事。”
太子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闻言,慕霜抬头,清冷的眸子望着他,“太子这是何意?”
“我…”
太子一噎,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而现在的慕霜,对他有着明显的抗拒。
若是他表明自已的心意,慕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已的情绪,恢复如常。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让你进宫做伴读的,自然要护着你点。”
“这救命之恩,早就两清了,太子不必记挂在心里,说来,我还欠着太子人情。”
慕霜冷冷的回道,“我听云舒公主的吩咐,就当还了太子的情,所以太子不必在意,我在云乐宫遭遇,一切我都愿意接受。”
听到这些话,太子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她竟同他分的这般清楚。
“好,那随你。”
“多谢殿下,若无其他的事,我先告退了。”
“退下吧。”
他话音落下,慕霜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望着她绝情的背影,太子露出一丝苦笑,她这是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吗?
可怎么断的了,从她救下他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从前的他,以为自已会娶一个像母后一般,端庄大度的女子,为太子妃。
再选两个侧妃稳固地位,至于其他的就随意。
他并不重女色,只一心在朝堂上。
直到两年前,他前往川州办事,路遇杀手,就在他寡不敌众,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黑衣女子,翩然而至,将他救下。
在三天的逃亡中,他被她的坚毅勇敢,以及她奋不顾身救自已的决心,所吸引。
哪怕,知道她救自已是为了别的男人,他依旧甘之如饴。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已会像疯魔了一般,爱上一个女子。
其实,裴辞能不能坐稳世子之位,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哪怕裴玉璟支持的是大皇兄,那也不足以影响他的太子之位。
他之所以扶持裴辞,更多的是因为她的缘故。
因为知道那是她所想的。
因为爱她,关注她,所以他比裴辞更明白,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一旦裴辞成亲,无论有多爱,她都会离开。
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开心无比,他终于有了一丝机会。
所以,他才暗中促成裴辞和白末然的亲事。
一切都在如他预料的一般进行着,只是,哪怕离开,慕霜的心,似乎也只容得下裴辞。
太子颓废的垂头,不知道该怎么去靠近她。
更不知道如何走进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