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叮铃铃……”
一串银铃声由远到近的传过来。在一个立着几块大石的角落里,苍木凛透过石头缝隙紧紧盯着那个传来铃声的石拱门
“跟我来,对对,就这么跟着,”铃声之间还夹杂着一个略带痴狂的声音。
苍木凛眉头微动,这是山边百结?怎么说话的语气跟之前听到的差这么多?还没疑惑多久,就又听见他说“等我安顿好了你,再去收拾那个白发女忍,刚刚的声响就是她搞出来的吧!她不是你同伴吗?正好……”
白发女忍?苍木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她呢,同伴?难道是卡……苍木凛的内心都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伴着银铃之乐踏进地宫的那只黑色忍者胶鞋,还有因为手腕被粗绳紧紧缚住,而被迫紧挨在一起的一双半指手套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是卡卡西,望着男人无神低垂着的右眼,苍木凛的心一沉。
从这一路跟她交手的忍者们身上来看,不管是那个心智还不健全的少年忍者,因为要面对残酷的战争而精神崩溃;那位成年的忍者老师,因为要守护村子所以拼尽全力;还是这一池子里泡着的,明明已经昏迷,身体却还在不停提炼出新查克拉的忍者们……
这些现象无不让苍木凛确信,一开始她所怀疑的有人使用幻术,迷惑众人的说法,或许更有可能只是让人下了毒药的“物理攻击”而已。
因为她和卡卡西自小就是忍者的身份,所以遇到事情也习惯性的用上了忍者思维。
山边兄妹身为普通人,应该先是想方设法让忍者们中毒进入昏迷状态,然后再利用精神类药物控制了他们的心神,让其为自已做事。
在精神世界里,利用他们最为在意的东西,迫使其做出一些需要不停制造查克拉才能解决的事情。
而最终的目的,应该就是用于滋养那一整排,需要靠忍者查克拉才能培育的妖艳红花了。
苍木凛瞬间想通了一切。
因为饭菜里的毒拥有能够影响忍者精神力的特殊性,所以在卡卡西中毒的影分身消失以后,记忆和经验回归到本体,本体的卡卡西也受到了波及。
想到那些有可能牵制住旗木卡卡西的过去,原本还不觉得卡卡西会掉进这么拙劣的陷阱的苍木凛,此刻心里也渐渐开始没底起来……
白发女忍看着门口似乎已经被银铃声操纵了心神的银发男人,忍不住生出自责之意。
若是她能早些意识到这一点,和卡卡西交换任务执行的方向,擅长忍法攻击的卡卡西去探查地宫,而本身就自带强大意念且从未中毒的她去负责武力值不高的山边兄妹,那么卡卡西也就不用再一次去回忆那些画面。
白发女人这么想着,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辫子男的一声惊呼让苍木迅速回过神来。
因为不敢让手里的铃声断了,只能一直举着银铃的山边士郎眼见自已的“秘密基地”已经被人闯入,泡在池子里的忍者也被人捞上来了一部分,气急败坏地开始喊起来:“你这只会在暗地里使坏的老鼠!快给我出来……”
“你快出来!你的同伴现在可在我的手上,想救他就给我出来!”
苍木凛眉毛一挑,这家伙在故意激她现身?
见对方那副嘴脸,表面上貌似在发怒,眼底里却在闪着兴奋的光。
白发女忍无声冷笑,立刻猜到了辫子男人的真实用意。
想来他好不容易将银发忍者“收入囊中”,现在又有一只不听话“老鼠”跑进自已家里,他当然要试一试卡卡西这只新收的“猫”,好不好用了。
嗯……和旗木卡卡西打……
白发女忍皱着眉头认真思索,心里已经开始了第一轮她和卡卡西的战力分析……
如果能让“健全的”的苍木凛来,也许还真有可能通过战斗把卡卡西的理智拉回来?
而且卡卡西在不久前才和他那只可爱的小狗说过「这家伙可不比我弱」这种话,但是!
白发女忍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现在的她对上旗木卡卡西,只怕卡卡西一个雷遁,自已就交代在那了。
“……”眼见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现,辫子男人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了。
于是他引导着卡卡西走到那宽敞的浴池边缘……
接着转头朝向石拱门的方向说了一句:
“兰,你别一直站在那了,快来帮我拿一下铃铛,”
“……”
面无表情的山边兰走了出来,麻木的接过那支银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你不出来也无所谓,我看你还能躲多久?你啊……”辫子男人抬手去解卡卡西头上的护额,冲着空气开始言语挑衅“最好一辈子躲着”
看着他的动作,猫在一旁的白发女人眉头一皱。
金属制的护额「咣当」一声被人往边上的碎石堆里丢去,银发男人合着的左眼处那道旧伤疤显露了出来,山边兰抬着眸子久久望着那伤疤,不过手里的银铃声还是没有停下。
不顾妹妹的思绪,山边士郎又开始准备去剥旗木卡卡西身上的忍者马甲,嘴上说着:“兰,这样的男人中看不中用,你啊……”手上动作也没停,「唰——」得一下就拉开了忍者马甲的衣服拉链。
死就死吧。
苍木凛心一横!
下一秒,笑容逐渐张狂的辫子男就被一道人影踹中右边脸颊,整个身体撞向一旁的石壁!
“白痴!不要拿你的脏手碰他啊!”
白发女忍的这一脚极重,脑袋硬磕到坚硬如铁的石壁上,上一秒还猖狂叫嚣的辫子男,此时已经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棕色女孩摇铃的手僵在半空,披在肩上的长发因为苍木凛飞起的那一脚所带动的气流而飞向一边然后垂下,山边兰久久呆立在原地。
啊,像是扯到肋骨了。
疼得龇牙咧嘴的女忍看都不看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山边士郎,转身拾起被他扔到地上的木叶护额。
苍木凛细细擦掉沾到上面的尘土……扶着还在淌血的手臂,踱步往银发忍者站着的方向……一把扯开棕发女孩,顺手打落那该死的银质铃铛。
苍木拿出护额正要给面前的人戴上,低头见那上面还是有一小块脏污,于是不假思索的往自已怀里的衣服上用力蹭了蹭……
直到那护额完全干净,白发女人的嘴角才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苍木凛双手举起护额往面前男人的额头方向……“我帮你……”一抬眸却对上了银发忍者正微微颤动的黑色眼瞳。
卡卡西盯了一会儿女人手上的护额,然后转动眸光对上苍木凛的眼睛
“……”
“……”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苍木凛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此时的卡卡西眼睛里一片清明,完全不像方才那般混沌无神,她马上用苦无割断缚住卡卡西双手的粗绳,问他
“你刚刚,装的吗?!”
“……”卡卡西没回答她,目光又回到被女人双手捧着的墨蓝色护额上,像在失神。
“……”苍木凛举着护额,卡卡西不把护额接过去,她又不敢直接帮清醒着的卡卡西戴上护额,有点不知所措。
“哥!你醒醒……”但很快,焦急的女声就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山边兰奔到昏死了的山边士郎身边,跪在地上将他的头扶向自已怀里,一脸担忧的唤着他:“哥,哥,哥哥……”
望了一眼那边的两兄妹,觉得还是正事要紧的苍木凛,伸手抓过卡卡西垂在身侧的右手,然后将护额塞进他的手掌心。
转身向着山边兄妹的方向走过去,本来只是想让卡卡西阻止哥哥继续犯错下去,会及时回头。眼看这位浑身血气的女忍已经发现了他们所做之事,以为这回一定难逃一死的山边兰,突然从山边士郎的怀里摸出一包粉末,然后猛地朝着正弯腰准备向她问话的白发女忍脸上一扬!
“小木!!”卡卡西瞬移到苍木凛的身后一下将她拉开,却还是没能来得及,粉末状气体瞬时之间挤进了苍木凛的口鼻之中……
“对不起,我不能让哥哥死”山边兰作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好似中了这粉末的苍木凛已经必死无疑。
“啊——啊嚏!啊嚏!!”
“啊嚏——”
连打了三五个喷嚏,白发女忍揉着发痒的鼻子,眼尾带泪得发问
“这什么?打喷嚏粉?”
“怎,怎么会这样?!”棕发女孩表现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可是提纯过的变异幻姜花花粉,平时哥哥只敢给那些忍者用上一点点,稍微过量就会出人命,而她刚刚,明明将一整包花粉都洒给面前这个女人了,她怎么就,就只是打了几个喷嚏?!
“……”卡卡西松开苍木凛,见她似乎没什么事的样子,想到那些粉末一定也是山边士郎提炼出来用于控制忍者之类的毒药。
“……”
啊啊说到影响心神、意念、精神力之类的词汇,那就不得不提到专克此类术法和药物的一族了。
很不巧,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一族里仅存于世的一个。
卡卡西将护额重新绑上,挡好左边眼睛,然后蹲下身子直视山边兰。
“我本来伪装成中毒被控制了的模样,打算让你们带着我找到培育变异幻姜花的幕后之人”卡卡西扭头看向浴池边上那一大排的红色妖花,说到,“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你们口中说的母亲被挟持是不是也……”
“有的,”山边兰打断了卡卡西接下来的话,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那个幕后之人,那个我哥口中犹如恶魔一般的人,就是……”棕发女孩闭眼,两行清泪随之滑落“自母亲去世以后,从他身体里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哥哥。”
苍木凛本来又要打出一个喷嚏,听到山边兰这么说,猛吸了一口气,硬是把喷嚏给压下去了。
卡卡西则安静听她说。
原来,山边士郎原来名为香结士郎,因为母亲改嫁给了山边兰的父亲,所以才改名为山边士郎。
山边士郎自小就崇拜拥有特殊体质的忍者,经常幻想自已成为强大忍者的模样,而且他也是自小就非常喜欢钻研各种奇花异草。
在一次查阅书籍时无意间让他得知了世间还有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忍者的幻姜花,经过几番查找,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说在草之国境内就有幻姜花。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明知忍界大战还未完全结束的母亲和继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他去一次草之国,看能不能买到儿子心心念念的神奇之花。
怎料,他们去了草之国以后幻姜花寻确是寻到了,可所在区域内却发生了暴乱,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原本还算强健的母亲,身体也在日复一日的水牢刑讯中被打垮,落下了永久的病根。
而山边士郎和他继父可能因为是男性的原故,比较抗打,硬是扛过了那段地狱一般的日子。
后来他们得知原来是草之国的忍者们发动了内乱,可最后草之国首领却还是发布了「留下忍者,其余全杀」的残酷指令。
继父拿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买通了守卫,放他和山边士郎去到关押母亲的水牢里,只求死之前可以和家人一聚。
或许真的是天意,关着母亲的那间水牢里,有的人因为本就是忍者所以被接走了,有的因为挨不过刑讯早早死了,等山边士郎和他的继父到那里时,水牢里就只有母亲一个人……
最后是他的继父取出他们寻到的幻姜花,将其中的大部分扔进水牢之中,因为水太多,花又没经过煮开这一道工序,担心三个人浸泡过后会没有效果,继父选择了让自已的妻子和孩子活,自已甘愿赴死。
临别之际,山边士郎还记得继父交待他的话:「你母亲经过这一遭,身体怕是不容易好了,你回去以后,把幻姜花的种子栽上,如果可以培育出更加厉害的幻姜之花,那么到时候她的病,就有钱医治了…」
……
……
后来他和母亲惊险逃出了草之国,进入到火之国边境的森林里,就这么一路北上回到了姜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