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木叶隐的火影办公楼里,猿飞日斩正和两位木叶高层召开秘密会议。
“霜之国那边给出答复了吗?上次那名突然出现的小鬼究竟是不是苍木一族?”
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板着脸问三代火影。
“不是,那就是霜货真价实的少主”三代目看着二人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悠悠得抽起了烟,“而且苍木一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无了,哪还有什么苍木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得到消息了,那名长期在外的白发小鬼已经回村了,你打算一直藏着她吗?”门炎语气强硬,“既然是对村子有威胁的存在,便要早做打算。”
“她确实完成任务回来了。”猿飞压低手里的烟杆,望向面前的两位老者,不紧不慢地回复到
“已经秘密处决了。”
“什……”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对视一眼,听到这话皆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嗯……就在她救醒了霜之少主,查克拉耗尽之时杀的,那不然怎么办?她的身上可藏着太多秘密了,不杀难道留着给其他忍者村抓住把柄吗?”三代目火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二人,“还是说,你们二位,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门炎和小春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也是赞同猿飞日斩这么做的。
可是一想到那女娃很有可能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苍木族人,那个拥有神秘血继限界的一族,如今就这么杀了,或许是觉得可惜,门炎抬头又问道“那她的尸体……”
“烧了。”三代火影斗笠下的嘴动了动,飘出两个字。
“烧……”转寝小春握着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那可是最后一个苍木族”
言外之意是居然把尸体烧了,留下来给木叶研究所也是好的。
“……”
“她已经完成了她该做的,勤勤恳恳为村子收集情报,如今身患重病没用了,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吗?”三代目火影的眼神暗了下来,怒意在眼底涌现“那孩子小的时候,你们也是抱过的”
“你……”被怼的哑口无言,水户门炎叹了一口气,十年前确实是他们想通过未知的力量获取情报,硬逼着水门同意了苍木凛出任务……
前段时间志村团藏隐晦提过那个返村的苍木族女娃留不得,他与转寝小春商讨后也一致认同,考虑到猿飞是个天真仁慈的家伙,二人今日前来就是担心他会不同意对苍木凛的处决,原本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无论如何都要处理了这枚弃子。
哪知猿飞日斩一上来就直切主题,也省得他们多费口舌,难得这次他聪明一回。
两个老东西自知这说出去太不人道,也就不再纠缠苍木凛的事,既然三代都说了已经秘密处决,尸体烧了也就烧了吧,至少她拿回来的各国情报是货真价实的,死后再为她立一座无名墓碑,她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了。
目送他二人离开,猿飞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烟,脑子里浮现出那夜忽然登门的银发忍者。
正要休息的猿飞日斩在即将躺下的一刻,透过半开的窗户发现了一直伫立在外面的一抹身影,来人的黑色面罩与夜色融为一体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自已发现他。
“来了怎么不进来?卡卡西”
“三代目大人…”银发忍者略微侧身过来,“打扰了,关于下忍 木的一些情况,属下需要向您请示”
“哦?”既然是汇报情况,为什么不选择白天,偏偏要在天黑了独自前来,猿飞问“小木还在医院?醒过来了吗?”
“是的,她前夜就离开医院了,现在正在我的住所……处在昏迷之中。”银发忍者如实汇报。
听到这话,猿飞有些意外,现在的卡卡西已经不同以往,一度陷进黑暗的他现在居然愿意把这么一个“麻烦”安置在自已家里?
“有生命危险吗?查克拉情况呢?”
“正如霜谷所言,她身上的查克拉只怕短期之内便会耗尽…”卡卡西说。
“……”三代目火影知道,如果只是这些情况,卡卡西不会深夜到他这来,“你想怎么做?卡卡西”
“属下……”
卡卡西语速缓缓地把想暂代一段时间苍木的担当上忍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什么?”三代目火影不由得想起他之前对卡卡西说过「心里的黑暗越是压抑,只会越陷越深,摘下面具,去做担当上忍吧!」那时候眼神阴郁的少年也像现在这样,被面罩挡去了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落在浓厚的夜色中,叹了一下说
“属下心中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单纯觉得……她,应该有个好点的结局。”
如果自已不管她,那么等待苍木凛的只有死。
卡卡西站在窗外,安静等待着三代目的答复。
“我明白了,找个没有人的时间过来火影楼批了替换申请吧,卡卡西。”猿飞日斩思考过后,对着窗户外面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是”
——
苍木凛是在第二天临近正午的时候,在银发忍者的背上醒过来的。
指尖微动,女人撑开眼皮,只觉得自已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迅速往后移动的绿色树影闯进视线,苍木侧过头来,就看见了卡卡西的黑色面罩。
“嗯……”感受到背上的人四肢动了动,卡卡西随即停下,把苍木放了下来,苍木凛扭头看看四周,到处都是粗壮茂密的古树,这已经完全偏离了他们原定的路线,女人一头雾水“我们这是……在哪?”
“嗯…”卡卡西转头看看,淡淡的飘出四个字。
“林子深处。”
苍木凛嘴角带笑,礼貌发问:“那,现在行进的「林子深处」是我们的「B路线」吗?”
“……”大概也就沉默了两秒吧,卡卡西低下头来笑得灿烂“对呢小木真聪明”
望着那弯成了月牙状的眼,苍木凛心下了然,这路线一定是卡卡西昨晚处理完她的伤口,连夜规划出来的,微微笑开
“老师真是可靠。”
“嘛……可不可靠的,要不你先看一下周围再夸吧”
“?”苍木疑惑地往周围张望,往上是被参天大树簇拥出的小片蓝天,向下是布满了蛇虫的湿滑松软的灌木丛,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时不时传出几声可怖的低吼……苍木脸上纠成一团的表情甚是丰富,似乎是将她的心思全看在眼里,卡卡西弯下腰,拉过苍木凛的手臂正要将她背起,“嘛,这片区域暂时还没有忍者会走,我背着你可以快速通过”
“稍,稍等一下。”苍木慌慌张张地出声阻止,接收到卡卡西询问的目光,脸颊微烫的女人支支吾吾开口:“不,不用背,我自已走”
“……”
目光在苍木脖子处缠着的绷带上停了几秒,卡卡西将她又轻放在了树干上,锁着眉。
然后从腿上绑着的包里拿出地图,展开,纤长的手指一下点在图上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
“三点钟方向,再走个几百米就有路了”
苍木探头,确实在卡卡西指尖下方看到了一条小径,按照地图所示,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于小径边上一个画着大大感叹号的地方。
“原来因为这条小径不确定因素过多,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现如今再返回大路那边也不现实……索性我直接背你过去,走小路也能更快到达姜之国,嗯?”
卡卡西见苍木听得认真,又指向地面的草丛,那里时不时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里头恐怕不是什么善类,而苍木凛现在不仅没有查克拉,还受了伤流了血,新鲜伤口对于那些猛禽走兽而言,就如同将肉送到他们面前挑逗似的,卡卡西蹲下身来轻声道:“就这几百多米,我速度快些,你忍耐一下”
卡卡西突如其来的柔声细语让苍木凛一怔,随后意识到,卡卡西这是想为她昨天受的伤做补偿吗?就因为他突然出手阻止自已刺向井口?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感,苍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选择了不再逞强。点头任由卡卡西将她拉向自已宽阔的背,然后背起,快速地在树林之间移动。
卡卡西看了一眼搭在自已肩上纤细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在微微发白,卡卡西目视前方,低低地说了句“抱歉”
背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以为苍木因失血过多虚弱的原因,所以才不想说话,卡卡西也没有想太多。
……
他们很快到达了那条小路,卡卡西将苍木凛轻轻放下,这小路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人走的原因早就荒得不像是一条路了。
卡卡西走在前面,苍木凛沉默着背着画走在后面,两人都没有讲话。
终于在太阳下山前一分钟,他们走出了幽暗的密林,来到了视野更为宽阔的山谷里,二人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
“就在这休整一晚吧,明天下午就能到目的地了”卡卡西微笑着看向苍木。
“嗯”苍木扭头躲开他的目光。
“……”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冷淡态度,卡卡西也一下收起了笑容。
默默的生好了火堆,卡卡西在苍木的身边坐了下来。
银发忍者默了默,虽然他昨天和苍木解释会出手阻止是因为担心井口家对她不利,但是卡卡西自已知道,他昨天发现对方是井口波玉时,第一时间最真实的反应就是不想和井口波玉这女人扯上关系,远没有他和苍木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明明他是苍木凛的“指导老师”,但他却因为个人的喜恶,将他的学生置于危险之中,明知苍木现在提炼不出查克拉,他居然还让她自已去处理伤口……
暖黄色的火苗映照着白发少女苍白的侧脸,目光放在女人缠着绷带的脖颈处,卡卡西又是轻声地一句“抱歉”
苍木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左手伸向旁边的人……
脸颊上的轻柔触感让卡卡西一怔,思绪也从苍木凛的伤口里回过神,目光往上瞬间就撞进了她的眼神里…
银发男人凝望着因为受伤流血而面色发白的苍木凛,她轻启失了血色的双唇,明明虚弱却还在用无比坚定温柔的声音跟他说
“卡卡西,这伤是我在战斗时的犹豫不决和判断失误导致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把过错往自已的身上揽?”
“你想啊,如果没有你的阻止,我现在会是什么下场?被五花大绑回大名府?遭受各国审判?还是流落研究所让他们做实验?现在不过就是流了点血……”
“哪个忍者出任务不受伤?”
“即便是你的学生,你也要允许他们经受磨练让他们好好成长啊,对吧?”
“……”卡卡西定定地望着她,面对女人像是憋了许久的安慰他的话,卡卡西的眼里是让人看不清情绪的波动与深沉。
这一刻仿佛时光静止,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四周喧嚣的蝉鸣也在顷刻之间没了声音…
苍木凛捧着卡卡西的脸颊,想要借着火光穿透卡卡西眼底那层浓重的灰色迷雾,想让他明白他并不是孤立无援。
“卡卡西,这不是你的错”
……
……
木叶隐。
夜晚,刚刚用过晚饭的忍者们换班的换班,闲着的又约在了一起吃酒谈天。
“等一下玄间!我都说了红她不善饮酒,你别故意找茬……”
“诶,红难得来居酒屋就一起喝一杯嘛!干坐着多无聊”
“你小子……”
居酒屋里面,阿斯玛正拦着老是想给夕日红也添上一杯烧酒的玄间。
一旁的窗户忽地探进来一个油亮的西瓜头
“呐,你们有谁见到卡卡西了?我又想到了一个唤醒卡卡西体内热血之魂的青春对决!!但是找不到他人……”
“卡卡西桑?他好像跟苍……不是,跟小凛同学去姜之国了吧,前几天” 惠比寿头都没抬拿过一瓶酒开始往自已的杯子里倒。
“……”玄间眉毛一挑,一把把他的酒瓶夺过来,“谁让你喊‘小凛同学’了?肉不肉麻!”
“哈?”惠比寿无语,三代目交代过苍木的姓氏以后别再提,那要他怎么称呼?
玄间用手指猛点了两下桌面提醒他:“不是都跟你说过吗?凛现在的档案上叫 木,以后不要直呼人家名字,哪有那么熟?”
“……”
“喂比起说名字,你这叫的更加彻底吧混蛋!”
“啧我能跟你们一样吗?我跟凛可是……”
“可是?是什么?”
“……”一听他这么说,身旁几个立刻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已,玄间话都到了嘴边一时噎住,然后炸毛 “是……好朋友啊,你们想什么呢!”
红跟阿斯玛对视了一下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惠比寿眼神飘到一旁相邻而坐的阿斯玛和红,然后一脸被喂饱了狗粮的表情:“也是啊,同期的谁不知道小凛从小就只粘着卡卡西,自从回了村子那两个人也是形影不离的……啧啧”
墨镜男拍了拍不知火玄间的肩膀,发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声“害……”
嘴里叼着千本的男人立马弹开:“打住,本大爷可是受欢迎的很,只是选择太多不知道选哪个的问题!”
“???” 窗外站着的迈特凯满头问号,“他们在说什么?”
阿斯玛脸颊微红,扭过头去不敢去看夕日红,而红则带着明媚的笑容望向阿凯: “我也没听懂呢,不过卡卡西应该是带着小木姑娘去执行任务了,毕竟现在是她的指导老师”
“那…那没办法了,只好等卡卡西跟苍…”神经大条如迈特凯居然也能及时想起来三代目的嘱托,已经到嘴边的「木」硬是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回来再找他一决高下了。”
“啊啦,说起这个,在下听说是卡卡西主动去找的三代目替换了苍……小凛的担当上忍…这可真是难得一见”此时的惠比寿俨然化身一名八卦忍者。
“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有个人跟在身边,我见卡卡西这段日子下来,脸上的表情都多了不少…”阿斯玛终于也有了兴趣,加入了群聊。
“切,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秘密!”玄间拿起两粒花生丢进嘴里,一脸郁闷,最近见到凛也是匆匆忙忙的打声招呼就完了,根本没时间细聊。
“话说回来,难道你们都没怀疑过小凛吗?说是远行归来却能让火影大人亲自……”惠比寿一脸严肃的低头抿了一口酒说道,抬头却看见同期们向他投来看傻子的表情,顿时慌张,“怎……怎么了?”
“你也太迟钝了吧!现在才想起来说这个吗?”玄间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喝酒。
“不过,既然这事不可以摆到明面上说,那就属于机密任务了,我们也不要妄加议论了。”几人说完,默契地一起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