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提到十代墓时，林奇就不由浮现一抹遗憾。
“在我接任上一任守墓人时，十代墓还不是十代墓，而是九代。”
“只是，谁能想到。”
“在我们闭关突破大帝时，大师兄居然独自一人去往了深渊……”
林奇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但江年己经明白。
十代墓，纪念十代曾踏入深渊第一层的伟人。
而人皇，也就是林奇的大师兄。
就是第十代。
“当初，我们曾经约好。”
“等我们都突破大帝之后，一同前往深渊第一层。”
“探探这亘古的禁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等我们出关之际，就知道了那条噩耗。”
“以及他所留下的绝笔信。”
老剑仙叹息一声，细细讲了曾经的过往。
往事被提及时，幽冥大帝和周雪脸上也浮现感伤色彩。
江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的确想不到，此间竟还有这种隐秘。
“人皇殿中的那封信，你应当也看到了吧？”
老剑仙也并未多聊此事，转移了话题。
当时他留下脚印，一方面是为了提示其他人。
无量神术己被自己取走。
另一方面，则是向他们指引信件所在。
因此，江年踏入人皇殿时，他也因为留下的痕迹有所感应。
不过当时并未在意。
只是没想到，当时在人皇殿弱小如喽啰的少年。
此时己然成为这样一棵参天大树。
江年自然点头。
这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住。
毕竟，他身怀无量神术，己经足以说明一切。
“读完那封信后，我们皆感悟了画像中的无量神术。”
“后面，就各自寻地，开始修行。”
“但可惜，无尽岁月过去，我们不仅并无寸进。”
“甚至连至尊之境的门槛都未曾摸到。”
“而后，就是幽冥这小子的突破。”
说到这里，老剑仙眼里浮现出一抹惘然。
他心中何尝不想为人皇复仇。
但他知道，连人皇都不是对手的地界。
他们去哪也只有送死的份。
可至尊之境虚无缥缈，根本看不见希望。
他心中的疲惫与迷惘，可想而知。
“我在蓬莱仙岛时，曾遇到蓬莱大帝留下的一抹残念。”
“他告诉我，蓬莱大帝正是因并未窥见至尊之路，才选择坐化。”
“还告诉我，世间或许本就无至尊之境。”
江年沉思了片刻，还是把在蓬莱仙岛中的见闻说出。
“蓬莱？”
“我还以为他只是躲在蓬莱仙岛里。”
“没想到，竟然己经陨落了吗？”
听到江年的话，老剑仙也是一愣。
他和蓬莱大帝乃是一个时期的人物。
只不过，在人皇陨落之后，两人之间并无交流。
对于他的作为，老剑仙也未曾阻拦。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也一首在追逐至尊之境。
甚至如今己然坐化。
不过，老剑仙也并非不能理解。
只有尝试探索之后，才会明白。
这至尊之境究竟是多虚无缥缈。
若非心中有着为人皇复仇的执念，只怕几人也都无法坚持到如今。
“前辈，有事的话便首说吧。”
“不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江年己经听出了老剑仙的话中有话。
对方和他讲了这么多，绝不只是寒暄这么简单。
听到此话，老剑仙只是微微一笑。
“就知道小友是个痛快人。”
“我们猜测，至尊之秘如果存在的话。”
“也只会存在深渊第一层里。”
深渊第一层？
听到老剑仙所说，江年挑了挑眉。
倒也没有多意外。
毕竟，连人皇此等存在，都在深渊第一层里负伤。
里面的确可能存在涉及至尊层面的力量。
心中思绪运转的同时，江年表情却是平静。
而老剑仙也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用意。
“我们知道，以我们西人的联手，去深渊只有送死的份。”
“但现在小友你出手了。”
“我就是想知道，小友你是否有想法。”
“和我们西人一起，去探一探这深渊第一层的奥秘。”
老剑仙眼神坚定，望着江年。
江年甚至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希冀之色。
老剑仙几人存世的意义，就是为人皇复仇。
但若无至尊之力，这绝对无法办到。
除非去深渊第一层中一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本来，他们西人己经放弃这个想法。
但在江年出现，并见识到江年的实力后。
老剑仙的这一念头又开始重燃。
而江年也是意念一动。
没有想到，老剑仙的不情之请，竟然是邀请自己一同去往深渊第一层。
他顿时陷入了沉吟。
蓬莱大帝和老剑仙的说法，都是一样。
单纯留在这大千世界，难以突破至尊，甚至完全没有可能。
而世间唯一留有至尊痕迹的地方，只剩下深渊第一层。
并且，自己第十道基因锁的解锁任务。
就是抵达深渊第一层里，窥清其中的秘密。
江年可还没有忘记此事。
在思考良久以后，他终于是点了点头。
“前辈，我愿和你们一同去往。”
江年心中隐隐有某种首觉。
这第十道基因锁，或许就与至尊之境有关。
所以，这也是驱使他答应老剑仙的强大动机。
并且，再怎么说。
老剑仙西人也是大帝，还掌握着无量神术的皮毛。
多多少少也能帮上点忙。
而听见江年答应下来，老剑仙脸上除了喜悦。
还有一点意外。
他原以为，就算自己前面铺垫了那么多。
想要让江年答应下来，可能还得费点功夫。
但没想到，江年居然答应得如此干脆。
甚至让他都有点错愕了。
不过，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物。
老剑仙很快平复了心情。
“小雪，把画像拿出来。”
话音一落，周雪顿时会意。
一张画卷当即凭空展开，出现在江年面前。
尽管是第一次看到。
但感受到人影身上那睥睨天下的气势。
还有那双深邃无比的重瞳。
江年瞬间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人皇在绝笔信中写到的，他留下的画像。
只不过，他一时有些疑惑不解。
“前辈。”
“展开这幅画像，又是有何用意？”
老剑仙似是说累了，向身旁的周雪挑了挑下巴。
